些躲闪,此人性命是被你们谋害,对不对?”
柳七惊望着张用,觉着自己魂被这人剥开般,几乎从凳子上跌倒。阿念和那个中年仆妇更在旁同声惊呼。
张用则仍笑盯着柳七:“你将才说起你们九个人来京城谋营生,有两个字接连说几次——白干。你求那猫窝匠教你手艺,说白干也成;解八八去力夫店寻活儿,说白干也成;麻罗去裱画店,说白干也成;郑鼠儿去肥皂团工坊,说白干也成……你们不过是逃荒来京,两个人为求门生计,说白干倒也不奇怪。但你们个个都这样,这就古怪。你们袋里自然都有些银钱,估计两年还是维持得过,因此气才敢都这壮。你们都是逃荒之人,原先又都不过贫寒农户,哪里来钱?自然是从那死鬼身上得来,你们杀他,是为钱。有这本钱,你们才起商议好,若想在京城立足,就得学门技艺。哪怕白干两年也成。对不对?”
柳七心被戳刀般,浑身顿时冒出冷汗。
张用继续说:“你莫怕,最怕麻烦,你们杀没杀人、自不自首,与无干。天道循环,有欠有还,何须插嘴插手?只是要替岳母大人寻回女儿。如今这事又关联到那个死鬼,你若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再寻其他法子。这世上千缺万缺,唯独法子不缺。”
“说……”柳七垂下头,脚尖用力擦着地面,犹豫半晌,才慢慢开口,“那场洪水中,爬上那只筏子,不是九个人,而是十个。第十个人叫黄三奇……”
这桩心事直压在柳七心底三年多,他们九人也始终回避这件事,谁都不愿碰。这时终于被张用戳破,柳七心里顿时轻松许多。郁积旦开缺口,便再止不住洪水外溢……
那天,柳七在洪水里挣扎,眼见那只木筏漂过来,忙拼力游过去,却被激浪不断冲开。若不是马哑子伸手拽住,早已没性命。他爬上那筏子,呛半天水,才渐渐缓过神来。那时才看到,筏子上有四个人,江四、马哑子、乌扁担、麻罗。每个人都全身湿透,满脸哀疲。
后来柳七才知道,那只救他们命筏子,原也并不是筏子,而是江四家篱笆。端午那天,江四回到家,见家里篱笆桩子被雨水泡松,整片倒下来。便淋着雨去修篱笆,重新将桩子立稳,又砍许多粗枝条,将篱笆密密扎遍。才扎好,洪水便冲过来。江四被大水冲到篱笆上,篱笆又被连根拔起,他趴在篱笆上,迅即被冲走。回头看自己家时,早已经被洪水冲塌,房顶茅草梁柱四散漂开,到处浊浪黄洋,父母妻儿全都不见。他拼力叫喊,声音却被雨水声掩住,连自己都听不清。
他趴在篱笆上大哭起来,漂阵,看到水中挣扎乌扁担,才止住哭,伸手将乌扁担救上来。接着他们又陆续救麻罗、郑鼠儿、马哑子和柳七。而后是解八八、田牛、唐浪儿。其中麻罗、乌扁担和柳七早已相识,他们三个同在瓷场做碾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