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幕后之人拉你入局,是威逼,还是利诱。不过他目应该在那个梅船上下来紫衣人,只是那天钟大眼船上发生变故,紫衣人离奇消失。幕后之人遍寻不到,才又逼你回来见,想借之力,寻见那紫衣人?”
“……”施有良垂下头。
“不过,并不怨责你。这整场事件里头,身不由己人实在太多,并不只有你个。你放心,会跟你起救回嫂嫂和小侄女。”
梁兴说完,略停停,见施有良仍垂着头。他长叹声,转身朝虹桥那头走去。
十万石军粮、三百多个孩子,全都安然找回,梁兴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相反,心头重重,感到阵从未有过孤独。楚澜、施有良、甄辉、石守威,他都曾视为挚友,然而这些人出于各种缘由,全都欺瞒背叛他。刚才他对施有良最后所言,并非纯然宽怀之语,他确怨责不起来,只是感到颓然灰心。灰心,不止这几个朋友,而是人心。人心之弱、人心之狭、人心之私。
”
梁兴和施有良走到鱼儿巷口,梁兴停住脚。
“施大哥,你先进去。还有桩事要办,得去城南趟。”
“你是去查清明那天,钟大眼船上不见那两人?”
梁兴知道他最关心便是这事,犹豫片刻,心想,该说明白。于是他笑下,心里却涌起阵怆意:“施大哥,大嫂和小侄女并没有送回青州,而是被人绑架,是不是?”
他踽踽独行,怅然若失,忽然觉着生而为人,实在索然无味。不由得想起蒋冲。蒋冲那神情举止,从容无碍,像是已经超脱于红尘,他最后说句“从此人世间,赤脚踏草鞋”。梁兴细细品味这句话,觉得极踏实,又极高远;极质朴,又极洒脱。不由得有些向往,也想丢开这人间缠绕,独自去苍山白云间远游。
他正在遐想,没留神旁边有头猪,正在埋头啃食酒店里泼出来残羹。他险些被那猪绊倒,那猪也惊得跑开。他忽然想起他娘常说句话:“猪肉羊肉般膻,有味没味把盐。”不由得笑起来。相比于高逸云游,他还是更爱这俗世热闹。自己刚才感叹人心可畏、人生无味,娘若听见,恐怕当头便是句:“嫌没味,撒把盐啊!”是啊,没有人心之弱、之狭、之私,何来人心之强、之宽、之宏?
所谓英雄,不正是胜自己心性中这些怯
“嗯?什?”施有良顿时慌起来,脸颊泛起红。
“清明那天你消失不见后,第二次回来,是那些人强迫,对不对?”
施有良张着嘴,目光乱闪,却说不出话。
“你说被骗上钟大眼船,是甄辉受人指使,独自设局。若真是这样,他只需单独请去虹桥带吃酒,而后装作偶然看见蒋净在那船上,就能将骗上那船。何必多牵扯个人?先让你约吃酒,而后他再出现?只有幕后之人想要周全,才不惜多寻个人,将局设得更自然周密。”
施有良脸上慌意未退,愧意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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