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解开些谜团,查出失窃十万石军粮,替那些无辜送性命人讨还公道,让受冤被囚在牢狱里人洗脱罪名,更要紧是,找回被掳走三百十七个孩子——”
下面那些人听到最后这句,顿时躁动起来,有欢呼,有道谢,有更哭起来。梁兴看到,心里越发惴惴。但事已至此,只能放胆担当。等众人都安静下来后,他才继续说道:
“这桩事件,哪怕不是千头万绪,也至少有几十上百个枝杈。完全拆解开,得费些工夫。因此,请各位莫要急躁。咱们件件来说明白。头件便是炮匠雷安化灰案——”
梁兴望向人群中,刚才万福将他要那些紧要证人带过来让他见过,他眼望见站在左边第二排雷珠娘。雷珠娘听到自己父亲名字,身子微微颤,脸却尽力沉着。栾老拐紧靠着站在她身边,双老眼则闪出精光。
“雷安化灰这桩怪事是整件阴谋引子,他身份,先请军器监主簿施有良大哥简要说下。”
出入诡道,驰骋诈力,则势有万变。
——《武经总要》
朝阳照耀双杨仓,那百个木台齐整排列,如张巨大棋盘,静待落子。
梁兴和顾震站在第排中间木台上,环视着下面。梁兴昨天写那张单子上原本只列几十个紧要人,然而那些孩子被掳父母听到消息后,全都早早涌聚过来,竟有四五百人。这些人黑压压围在木台前,将双杨仓前头那片空地挤得满满当当。这些人大都面色疲惫、目光焦渴,齐齐望着梁兴,像是在祈盼救世菩萨般。梁兴看着,心里既怆然,又有些忐忑。
昨天晚上桑五娘赶回来,将打问到两件事告诉梁兴。梁兴听,心里顿时有底。然而这时看着这些焦渴目光,若是自己判断有误,那所伤就太大。
施有良站在木台边,顿时有些局促,不过仍然缓缓开口讲道:“雷安是军器监火药作作头。火药是国家机密,制法只能师徒相传、默记在心,严禁外传。火药作作头和工匠也不许离开京城。”
“多谢施大哥。雷安化灰,不是他自己有什奇功妙术,而是由于有人想要窃取他这火药技艺。只是这技艺太绝密,世上只有火药作作头才精通,就算得到火药制法,若没有工匠熟手指导,也难做得出来。因此,幕后之人才想要将雷安偷偷劫走。只是,若硬行劫走雷安,来很快会被发觉,二来雷安也不会轻易泄露这国家机密。因此,幕后之人才使出化灰消失这个‘魔法’。
“
“万福,要召集人都到吗?”顾震忽然高声问台子边万福。
“照梁教头单子,刚点过,都齐。”
“梁兄弟,那咱们就开始?”
“好。”
梁兴又望眼台下那些人,他从没在这多人前头说过话,不由得有些紧张。但随即想,若日后领兵打仗,这也只是个指挥营人数。怕什?于是他挺挺胸,清清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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