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梁兴约好，若打探到什
信息，就把信带到东水门外厢厅小吏曾小羊那里，若曾小羊不在，就去虹桥北头
米家客店，传话给曾小羊娘。
洪山快步走到榆疙瘩街，扭头
看，厢厅早已关
门。于是他便往虹桥那头走去。沿着河边才走二三十步，身后又响起脚步声，他
去，其他那四个人听到这声喊，各自握着刀，都迟疑起来，但随即便挥起刀，要进击。后面那人又怒喝声：“光明如令！扯！”
四人又犹豫片刻，互相望望，才起转身，走出门，“噌噌”数声，跃上墙头，跳下去走远。勒住梁兴那只手臂也随即松开，那人重又躺倒，在地上粗重喘息。梁兴忙跳起来，从桌上摸到火石，点亮油灯，照向那人。
三十来岁，张瘦脸，嘴边圈黑短胡须，正是那个姓盛杭州船工。
洪山走出东水门时，天已经黑。
对于双杨仓鬼搬粮，他原本没抱任何希望。结果先是遇见“斗绝”梁兴愿意和自己起追查，接着又从菜铺黎二那里问出些要紧事情，他心里无比欢畅。这欢畅仅次于四年前，意外发觉十七娘对自己竟也生情。他心里阵感慨，这恐怕就叫报还报吧。自己欠程得助和十七娘那多，看来是老天听到他恳求，给他条路，让他赎罪。
黎二说那个叫倪光杭州菜商，自然有极大嫌疑。那晚，程得助和二十个兵卒起昏睡过去，应该便是吃他下药菜肉。他恐怕是事先打探清楚，朝廷为备战方腊，在汴河湾临时建军粮仓，武严营被拨派去看守那粮仓。而武严营都指挥使大舅子刘九，又常年给武严营专供菜肉。他才特地接近刘九，先用汴京冬天稀缺江南菜蔬，后又用低价，接连诱使刘九，从而顶掉其他菜商，专为刘九供应菜肉。又借口省路省力，说动刘九，让双杨仓菜肉直接从他船上取送过去。
他花个多月时间，绕几道弯，才不知不觉把控住双杨仓菜肉供应，最终在菜肉里下药，迷昏程得助和那些守夜军卒。当晚，他更先邀刘九去吃酒，恐怕是防止刘九事后起疑多嘴，趁刘九去茅厕，将他溺死在粪池里。
理清楚这连串步骤后，洪山心里阵发寒，此人心机、耐力和手段，都是他所从未经见。但若没有这阴狠本事，又如何能盗得走十万石军粮？
洪山惊叹阵，忽又想到，就算这个倪光迷昏守夜将卒，又怎能在夜之间搬空那多粮食？开封府大狱孙节级专门算笔账，要搬走这些粮食，至少得上千个壮汉、二百五十只大船。何况，提粮官第二天清早去搬粮时，那些油布仍盖得好好，忽然之间个个塌缩下来。
难道这个倪光真是妖人，会妖术？否则人们怎会纷传是鬼搬粮？想到此他后背顿时阵发冷，街上又幽黑冷清，没几个路人。只有身后有脚步声，似乎有人跟着他般，他忙回头望去，却没见到人。他心里越发惊怕，忙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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