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早已迎候于岸边,恭迎天子登上水殿。
梁兴忙回身望向身后那些龙标班军卒,他们和其他船上人样,都扭头出神望着官家登楼。梁兴忙轻击两掌,那些士卒听到,这才回过头。梁兴抬手捏捏拳,这是准备手势。最前面锣鼓手和石守威立即握紧手里锣鼓槌和旗杆。桨手们忙各自抓起身边船桨,船尾舵手扶稳舵把手,众人凝肃待命。
须臾,位军校走到水殿前水棚中,手里举着杆红旗,周遭顿时安静下来。那军校静立片刻,而后举起红旗,连挥三挥。梁兴忙抬臂挥,大喝声:“启!”石守威将手中龙标旗在空中挥个大圈,锣手和鼓手同时敲响锣鼓。二十名士卒立即划动船桨,船身迅即驶动。这时,东西两大船阵同时划动。梁兴指挥着自己船紧紧跟随阵首龙船,划向前方,其他船只接只,鱼贯而行,在水上连成半个圆弧,西边那个船阵船只也连成另半圆弧。两个圆弧很快拼成个圆阵,在水面上急速旋转,称作“旋罗”,之前已演练过许多遭。两岸士民看到,顿时传来,bao雷般喝彩声。
梁兴在船头丝毫不敢大意,不住挥动双臂,指引船向。旋罗阵转几圈后,水殿前那位军校又振臂挥动红旗,梁兴看到,忙又高喝声“归!”石守威在身后忙将旗子挥个小圈。虎头船跟随阵首龙船,转回最初水域。东西两阵随即分开,各自拼为个小圆阵,急速旋转,叫作“海眼”。
水殿前军校第三次挥动红旗,梁兴高叫声“交!”船头随即转向东面,和本阵其他船只排成五列,起向东齐整划去。东阵船只也分作五列,相向驶来。两阵船队交错对驶,叫作“交头”。东阵变作西阵,西阵变作东阵。
水殿前军校等两阵交毕,又次挥动旗帜。众船齐齐转头,驶到池中心五殿东面,面朝水殿排成两行,静待候命。整年,等便是这刻。梁兴挺立船头,不用回身,也知道身后二十三人已经整肃凝神,听候号令。
过去两年多,他边潜心细读兵书,边将龙标班当作小军阵,来全力演练。他见《三略》上言:“能使三军如心,则其胜可全。”他向几位曾赢过金明池争标老军校请教时,那些人也都说,要想赢到银碗,先得让二十人如人。因此,他两次立威、折服众心后,便尽力与那些军健交好。他生性坦诚、为人快性、不爱计较得失,又自小受父母教导,与人结交从来不是难事。在得到“斗绝”名号前,人都亲呼他“梁小哥”。那些军健来被他武艺折服,二来见他这般为人,不久便都忘记前嫌,渐渐与他亲善起来。
他又见《孙子》云:“爱而不能令,厚而不能使,乱而不能治。譬如骄子,不可用也。”只心交好,远远不够。何况这些人都是从殿前司几十万军卒中精选,个个都是万里挑。禁军“十刀八棍、六箭七枪”,龙标班就占两刀、三棍、箭、枪。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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