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再瞧不出什,他回身上岸:“黄伯,你在这里歇会儿,进去瞧瞧。”
“当心些。”
“知道。”
梁兴走过去,攀住木栏,个鹞子翻,轻轻纵便翻进去。荒草掩到小腿,他蹚着荒草,先走到左边那几间房舍前。房子共四间,全都是用木板搭成,两头两间小,中间两间大,门都虚掩着。他先推开头间小房,里面散出股潮霉气,地上生满青苔和荒草。屋子靠里,支着张小木床,旁边立着个小木柜,板上也都生着青苔,还长几个小蘑菇。此外尽都空空,再没有什,估计是军头歇宿房间。
梁兴退出来,走到第二间,推开木板门,里头靠墙个木板搭通铺大床,大约能睡十个人,床上也生满青苔、蘑菇。床边地上丢些破旧杂物,烂军鞋、袜子、破碗、碎坛子、绑腿布带……看便是兵卒宿
是不要牵涉进去为好。”
“嗯,会当心。只是有些事必须得去做。”
黄百舌虽然言语不多,却饱经世事,只轻叹声,没有再多言。梁兴能感到,他那声叹里,含着赞许,更多却是担忧与无奈。尤其那无奈,定是由于经见得太多,深知这世事,人力可为者实在有限。梁兴不知道,自己这样只要认定,便只管去做劲头,是由于比黄百舌年轻气盛,全仗着血气之勇?还是由于世人口中常识常见原本就不该全信,原该尽力去破除?或者兼而有之?不过,他随即想,无论如何,人生苦短,该做事都不愿、不敢去做,这样不痛不快、不咸不淡活世,有什兴味?
两人背着斜阳,默默前行,路上都没再说话。远远望见那两棵杨树,更加快脚步。到双杨仓那木栅门前,两人停住脚,四周都没有人影,只有远处田里有两个农人在忙碌。
梁兴隔着木栅,朝双杨仓里头望去。才隔几天,里头空地上已经生满荒草,其间不少是喂马苜蓿草,嫩绿叶顶开着浅紫小花。那些堆粮用木台,齐整排列于荒草丛中。从外面望去,如同场宴席早已散去,只剩下张张空荡荡大方桌,透出无限萧败荒凉。
“草木也随人,这里荒,这两棵杨树叶子发得都不好。”黄百舌仰头望着杨树顶。
梁兴抬头看,两棵杨树有些枝子都没生出新叶来,果然有些生气不足,似乎真受到这荒败气侵扰般。他没有闲心去理会这些,只笑下,便朝岸边小码头走去,不留神,被树根旁边块烧过石炭绊下。
“当心,这地方祟气极重。”黄百舌忙在旁提醒。
“不妨事。”梁兴又笑笑,沿着岸边小斜坡,走到小码头上。
码头是正月底才现搭,只有六尺多宽,七八尺长,小小截栈桥,用粗木架在岸边。木色仍是新。梁兴站在桥上望望,只见河水涌流不停,远处有两只船在水上缓行。对岸也是连片田地,夜间自然没有人。十万石粮食要从这里运走,倒是不会有多少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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