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三哥,上回答应你象牙,给你带来。”
“真?”龚三顿时龇着大牙露出笑,忙站起身,“就说嘛,堂堂牙绝怎会食言?冯大官人快进来,起吃酒!哎!你们几个知道吗?这位是汴京牙绝!”
那几人看着都是小经纪、小牙人,忙都站起身,堆起笑,争着招呼。冯赛推却不过,只得下马拴好,走进去。龚三已经腾出主位,又忙着唤店家赶紧上几道好菜。
“冯大官人,快请坐!还劳您亲自送过来,象牙都是小事,这荣光照到这头顶,得亮几个月!”
“象牙可不是小事!”旁边个馋道,“这阵咱县里王大户要嫁女,到处寻象牙,通共才寻根半斤牙尖角。”
利安而不利躁,修已以待人者也。
——司马光
冯赛沿着汴河北岸,快马往考城赶去。
有事忙乱还好,这时路绿柳黄尘、寂寞赶路,他心中越发渴念妻女,自己这般没头没绪四处乱寻,不知能否寻见她们。只愿苍天能看在生平从不敢欺人作恶,佑及时找见她们。
他路不敢休息,快傍晚时,赶到考城地界。估摸离税关还有两里路时,他向左右张望,自己并没有记错,这里连片都是田地,田间散落着几个扛锄牵牛回家农人。极远处几簇绿树丛中,才隐约见得到房舍炊烟。都水丞展究凿冰船就是这带遇见那几个税吏。
“他那半斤还不是给寻?上回押着炭船去汴京,替他满城找,处处都缺货。对,冯大官人,您给带多少斤来?”
“八十斤。”
“八十斤!”那几个人起惊呼起来,“龚三哥这几番下来,已经是咱们考城牙绝。”
“跟着大牙绝,自然能提携成个小牙绝。”龚三哈哈笑着,连忙敬酒。
冯赛心里有事,强打精神应
冯赛望阵,继续赶路,又行里多路,前面现出座庄院,正是上回查看那座,谭力曾将炭藏在这里。他扯缰放慢马速,上回只在东侧瞧瞧,并没有绕着细看,这回从西头过来,才发现这场院朝着河岸有两座门,东头那座是般正门,西边还有座小水门,从河岸凿条水道,引入院中,货船可以直接进出,不需在岸边装卸货物。
水道上搭座小拱桥,冯赛骑马上拱桥,在马背上站起身子向里张望,院里那些炭已经不见。这阵他忙得没有余力去问炭行事,那些炭不是被考城县充公,便应该是全都运到汴京去。院子里看着片荒寂,没有人影,只有许多鸟雀走跳飞动。
院门锁着,看不出什来,冯赛便驱马前行,赶到县城。他先到岸边酒店茶肆寻圈,果然在家食店里找见牙人龚三。龚三正在和几个人坐在临河木栏边起吃酒,他全身焕然新,戴着顶软青绸襆头,穿件青锦襕衫,里面是雪白软绢衫,翕张着大嘴,正在宣讲着什,神态十分得意。
“龚三哥。”冯赛驱马过去。
“哦?冯兄。”龚三神色间有些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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