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迁提着陶壶走到门外风炉边,猛地躺倒在地,捂着肚子,痛叫起来。陶壶碎成几片,水泼地。吴银匠和阿七都惊跳,忙出来看。
昨天,邱迁窥眼巷道最底左边那个院子后,思想夜。那院里几个人在串铜线,这原本很平常,所有人散钱多后,都会用绳子串起来。何况谷家银铺是京城最大银铺之,每天银钱往来恐怕至少有百十万。那个院子既然在串铜钱,半夜从那院子运走也该是铜钱。但他们为何要在半夜偷偷搬运铜钱?
邱迁想来想去,觉着只有个可能:假钱。
谷家银铺恐怕在造假钱。这几个月京城忽然冒出许多假钱,邱迁自己都收到过几十文假钱。那些假钱,形制工艺都相当精良,粗看和真钱完全相同,但稍微磨损后就会发现,那些假钱只有面上有些铜色,里面尽是铅、锡和铁。造假钱是重罪,谷家银铺若真在做这等事情,自然不敢在白天公然搬运假钱。市面上假钱,般是贯钱里混杂几文、十几文,千个铜钱串在起,若不查验,般看不出来。
楚三官说起和冯宝与谷家银铺那桩买卖时,始终藏藏掖掖,不肯实说。难道冯宝也参与造假钱?应该不会。不
都没找见。”
“他来这里做什?是不是你看错眼?”
“应该不会错……”
“他旁边那人是谁?”
“只顾着看三哥,没留意那人,不过以前应该没见过。”
当时冯赛有些不信,回到汴京后,过两三天,冯宝才晃回家来,问他去哪里,他却支支吾吾不肯说。冯赛生气,也懒得再问。
现在回想起来,柳二郎当时并没有认错人,冯宝恐怕真陪着汪石去陕西。
冯宝虽然从未去过陕西,但听冯赛说起过那里生意往来,知道该去哪里寻找牙人和客商。汪石恐怕正是打探到这点,才邀他起去。买到便钱公据后,回到京城,冯宝又带汪石去榷货务兑换茶引。榷货务这边,因为是官事,冯赛直都是自己去,没带冯宝和柳二郎去过,但日常也会说起。冯宝虽然做事不稳重,记性却好。其中关节不多,只要有牙人木牌,官吏般都不会太刁难,唯只是兑换时,交引和钱货比例会有所不同。生面孔去,榷货务有时会用内库陈绢旧帛来冲抵部分。不过十万贯里,般也不会超过万贯。这对汪石而言,恐怕不算大事。
这说来,冯宝并不是上个月才被谭力、朱广、于富等人利用,早在去年十月,汪石已经瞅准冯宝。汪石连秦广河、黄三娘等老练巨商都能说动入套,要引诱冯宝就更不需要多少气力手段。
想到此,冯赛心里升起阵寒意,从去年开始,汪石竟已经探清和家人底细。他到底是什来路?为何专要针对于?难道邱菡母女和碧拂真是被冯宝诱走?汪石既然能设套让堂堂粮行行首鲍廷庵服毒自尽,恐怕自然有手段让冯宝昏志、泯心,做出绑架嫂嫂侄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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