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柳碧拂,她恐怕不适应屋中漆黑,站在门边不动。
“嗯……”邱菡轻轻应声。
“姐姐还好吗?”
“
“嗯。他说从未到汴京做过生意,这次听朋友提议,才运过来碰碰运气,却不知正好碰到粮荒。”
“鲍兄可曾到河北、山东收过粮食?”
“只去过几回。”
“去那里听说过这人吗?”
“没有。”
“外人不知道,汪石私底下先来找过,怕他那十万石粮食交给粮行,那些粮商必定要争抢。又没有家父那等威严,镇不住他们。若收那十万石粮,不但压不下价,反倒会添出许多乱来。因此,就让他越过粮行,将粮直接交给朝廷。”
“原来是这样……”
“还不止。当时市面上粮价已经涨到斗近五百文,们收价也至少得四百五十文。恳请他稍稍让些利,把价降十文钱,好把粮商们囤积粮食逼出来。没想到他竟降五十文。十万石让五千贯利。这等豪举,恐怕汴京城没有个商人做得到。”
冯赛只点点头,并不作声。
“后来他求替他担保,不论为私恩,还是为公义,都没法不答应他。”
得风神俊逸,丝毫不见商人市侩之气。
“鲍兄。”冯赛也忙还礼,灯影下,见鲍川左手包着白纱布。
“听说你家宅都被抄没,着实担心,派人到处找你不见。”
“多谢鲍兄记挂。刚去榆林巷主宅那边……”
“今天运来批粮食,几个粮商起争执,把强拉过来。刚刚才平息事端。唉,连孝都守不安宁……”两人进去落座上茶,鲍川问道,“冯二哥找见那汪石吗?”
“眼下鲍兄打算怎办?”
“恐怕只能等汪石回来。”
“他若不回来呢?”
“他若真不回来,这事就难办,贴上三十万贯,鲍家几代元气恐怕也就丧尽。”鲍川露出忧色。
暗室门又开,进来不是那送饭老妇,而是个纤细女子身影。那女子进来后,门又被锁上。
“除此之外,鲍兄和他还有什往来没有?”
“没有。和他共只见三回,第二回是咱们在潘楼相会,最后回是去市易务替他担保申领官贷。”
“他来历,鲍兄可清楚?”
“他说向在河北、山东贩运粮食。”
“他那十万石粮食是从河北、山东运来?”
“没有。正是为这事来。有件事要请问鲍兄……”
“为何替他作保?”
“嗯。”
“冯二哥也知道,正月间京城闹粮荒,家中又遭那些横祸,里外乱得收拾不住。朝廷天催几道,逼着粮行出粮。那些粮商原本就彼此不服,这时谁也不肯出头,他们便强逼着出来主事。本在守孝,哪里能顾得上这些?却百般推脱不掉,只得顶着不孝大罪出来理事。若不是汪石,这囤积粮食、妄造粮荒罪名便得由人来担。”
“但汪石是越过粮行,直接将粮食卖给太府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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