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齐愈才开口言道:“去蔡府,是为见郑敦母亲……”
几个月前,个妇人偷偷找到宋齐愈,说自己姓何,是郑敦亲生母亲。宋齐愈很是纳闷,据郑敦言,他三岁多时亲生母亲就已病逝。那妇人流着泪慢慢讲道——
“错不在你。当仁不让于师,开诚才能布公。朋友之间,正当如此。遮遮掩掩,你好好,又有什趣?”
宋齐愈笑笑,没有答言。
赵不尤却阵慨叹。天下最悲者,并非小人战胜君子,而是君子与君子相争,两败俱伤,让小人得利。就像当年王安石与司马光,两人本是知己之交,同为天下士人领袖。但自从神宗重用王安石推行新法,司马光极力反对,两人从此势同水火,反目成敌。并引发之后几十年党争,各派之间互不相容,彼此争斗,只有蔡京等人从容周旋其间,最终将所有旧党全都列为*党,举除尽……
他叹口气,回到正题:“今天来,要问你两件事。第件,简庄兄等人恼怒于你,不仅是为那场论战,还由于个人……”
“什人?”
今之人以恐惧而胜气者多矣,而以义理胜气者鲜也。
——程颢
赵不尤别简庄,进城去枢密院寻古德信。
莲观假信上,应天府梁侍郎地址是简庄从儒学会上得来,但寒食、清明那几天,有人却临时租用梁侍郎家空宅院,租房那两个人不愿透露姓名,清明前天又不告而别,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偶然巧合。
章美和郎繁两人都知道这地址,寒食他们都去应天府,是否到过梁侍郎家?若是到过,那只是为让宋齐愈延误殿试假相亲地址,他们去那里做什?
“蔡京。”
“蔡京?”宋齐愈愣下,半晌,似乎明白过来,低声道,“恐怕是那件事……”
“什事?他们猜疑你阿附蔡京,但相信齐愈绝不是这样人。”
宋齐愈又苦笑下:“这件事其实是由于郑敦,其间还有些不便,不尤兄暂时不要告诉他。”
赵不尤点点头。
赵不尤路想着,不觉到枢密院。枢密院是军机要府,门前军士执戟守卫。赵不尤骑马来到侧门,这里只有四个军士、两个门吏守门。他下马来到门前,取出名牒,请门吏进去传话给南面房主簿古德信,说有要事相见。其中个门吏接过名牒,说声稍候,便进去通报。良久,那门吏走出来说,古德信正在商议机要,不能打扰。
赵不尤收回名牒,道声谢,心想还得去见见宋齐愈,他还不知道莲观最后那封信是假信,于是赵不尤便上马向城南太学上舍行去。
幸而宋齐愈在,两人找间茶坊坐下。赵不尤将莲观假信事告诉宋齐愈,宋齐愈听后,愣半晌,才苦笑起来:“原来如此……”
赵不尤见他虽然吃惊,神色中却没有怨责,不由得感慨道:“齐愈果然胸怀宽阔,可惜简庄兄等人只认死理,太过愚直。”
宋齐愈又笑笑:“也怪说话不知检束,激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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