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这时刻,何涣不由得大声咽口口水,又急忙用咳嗽掩住。阿慈却似乎并未在意,她来到床边,将油灯轻轻搁在床头桌上。背对着何涣,脱掉外衣,露出底下贴身白汗衫。何涣忙闭住眼,不敢再看,将身子向床里挪挪。他听到阿慈又在褪去裙子,搭到桌边椅背上,而后走过来,轻手将他身上被子理理。何涣直闭着眼,动不敢动。
阿慈吹灭油灯,掀开被子,躺到他身侧,清咳声,之后便只有细微呼吸声,也许累,很快便已入睡。
何涣全身紧绷,丝毫不敢动弹,漆黑寂静中,听着阿慈细微鼻息,隐隐嗅到缕体
蓝婆声音却随即冷下来:“病得太轻!”
那男子笑着说:“去看看他。”
对年轻夫妇走进来,衣着皆鲜明,容貌都出众。
阿慈已放下粥碗,迎上去,那个阿缃牵住阿慈手起走到床边,见何涣,立即惊叫起来:“天喽,怎成这副模样?”
朱阁也凑近来看,叹道:“唉,这是怎弄?”
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万物生生,而变化无穷焉。
——周敦颐
何涣等着天黑,心里又盼又怕。
他知道天黑阿慈就会来这屋里,睡到这张床上。前几天他眼肿不能视物,头又昏沉,只感到有人晚间睡在身旁,并没余力去在意。今天,他已完全清醒。
他躺在床上,不时强睁着眼,去望后窗天光。好不容易挨到黄昏,霞光将屋内映得派金红,原本俭素小屋,这时竟显出异样幻丽,比他家中大厅大房更多几分暖亮。
冷缃皱眉撇嘴道:“自然是被人打。又出去赌输是不是?唉,说丁哥哥,你不能再这呀,原说你靠得住,才招你进来,现在反倒是你在勒啃他们祖孙。”
朱阁也劝道:“阿旦,以后就歇手吧,再这下去可不成。”
两人轮番劝着,何涣只得勉强笑着,听句含糊应声。好不容易,两人才停嘴,起告别出去。
何涣躺在那里想:原来她丈夫叫丁旦,是个赌棍。
他又是不平,又是叹息,其间还杂着些庆幸。胡乱想着,不觉间,房中已暗,夜色已浓,阿慈擎着盏油灯走进来。
阿慈迎着霞光走进来,仍端着碗热粥,竟像是画中观音大士般,浑身罩着层光晕。她又侧身坐在床边,只看何涣眼,便低眉垂目,轻手舀匙粥,送到何涣嘴边。何涣不敢多望多想,赶忙张嘴,粥是咸,里面有肉,还有菜。这两天他直吃素粥,猛沾到荤,胃像是欢然醒来般,口便吞那匙粥,肠管里发出阵咕噜怪响。屋中极静,声音极响,他羞窘无比,阿慈却笑,如莲花湛然开启,他顿时醉。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个年轻女子声音:“婶婶——”
蓝婆笑着道:“阿缃?朱阁?快进来!快进来!”
随后是个年轻男子声音:“伯母,听说丁旦病?”
丁旦?何涣头次听到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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