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悦叹声道:“下午去看江妹妹,才几天,她人已经瘦大半,脸色也不好。她说准备带着对孩子回乡去,这大京城,她孤儿寡母没倚靠,活着不易,还好郎繁父母都健在,回乡去要稳便些——”
“她何时回去?”
“说等查出凶手再走,否则难安心。”
赵不尤叹口气,没再言语。
“对,江妹妹让把这个交给你——”
赵不尤道:“卫老哥,有件事要问你,你认不认得个姓贺货船主?”
“姓贺?有两三个呢,不知道赵将军说是哪个?”
“脚微有些跛。”
“噢,是贺老崴,认得。这向大家生意都不好,只有他贪件好事,这几天乐得狠呢。”
“哦?什好事?”
气爽,心头大畅。
他大步走过虹桥,拐向西边,听到岸边有人唤他:“赵将军!”
扭头看,岸边只货船艄板上站着位瘦高中年男子,赵不尤想想才记起来,这人叫卫十五,是个货船船主,两年前曾帮他打过桩官司。刚好,正要找几个船主打问事情。
“赵将军这向可好?”卫十五跳下船,笑着迎过来。
“多谢卫老哥,都好。你也可好?”
温悦走到柜边,取过样东西递给赵不尤,赵不尤接过看,是个黑瓷小墨筒,径长只有寸余,高也只有三寸,顶上有个油木塞子,塞得极紧。将墨汁存在里面,便于随身携带,急用时,写百十个字还是够。赵不尤拔开木塞,见里面是干,也没有墨迹,是洗干净。瓶底有两朵干花瓣,他倒到掌心,是两朵梅花,花瓣已经褐黑。
“这是什?”
“江妹妹说是在郎繁书柜里找到,这个小墨筒郎繁平日都随身带着,不知为何会藏在那里,她
“他不知从哪里得幅王羲之宝帖,说是叫什《王略帖》,听说至少值百万钱。”
“哦?”
王羲之《王略帖》被书画名家米芾赞为天下第法帖,当年曾被蔡京长子蔡攸收藏。米芾痴迷晋人书法,见到后,以死相逼,才用自己珍藏书画换到这幅法帖,珍异无比,每晚要锁在小箱中,放在枕边才能入睡。
赵不尤有些意外,不由得微微笑,这比他原想打问所获更多,也越发印证他推断。
他回到家,洗把脸,换上家居道袍,妻子温悦已经点好茶,端过来。
“嗐!年景不好,这几个月东南闹事,水路不畅,最多到江宁就断,咱们这些靠水路吃饭最受害,往年十分货量减七分。”
“只有忍忍,过些时候,等乱子平定就好。”
“谁知道呢。听说势头不好呢。人都把咱宋军叫‘软军’,打仗时,军士们还没见着敌军,才听到金鼓声,就先已经软。”
赵不尤苦笑下,自仁宗朝以来,强军强近百年,却越振越软。幸而百年来未遭大敌难,否则实在堪忧。
卫十五抬头看看天:“这雨时住不,天色也不早,赵将军快些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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