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辛却并不关心战况，他感到非常累，累得几乎像
摊淤泥，只想睡去。但他知道，不能在这里睡。他强挣着站
起来，慢慢向山下走去，他要回去，回到沼泽。
但回去
路太漫长，走很久，才走到山下。这时山上搏斗声也渐渐消止，世界重归寂静，他心里也舒服很多。
旁边忽然传来阵呻吟声，是丁尼，他躺在地上，被那强光伤得很重。
摩辛心里动，竟生出点从未有过怜惜。
丁尼是这个世界上离他最近、跟他最久、知他最深个人类，几乎已经是他身体部分，是他眼睛。然而，这双眼睛已经被强光刺瞎，变成那些盲人中个，而且是最无能个。
他想起那个强光亮人，忙嗅嗅，却嗅不出强光亮人气味。
这时，山上忽然响起阵叫喊，喊声里充满愤怒，飞快冲下山来。
摩辛感到皮肤阵阵刺痛，是亮人，有几十个。
他却恐怕连个都应付不。
他忙侧耳向身后听寻，串轻微脚步声。他和强光亮人对战时，身后那些盲人全都躲到岩石后面，这时才小心走出来。
。
摩辛趁机又用力吸，将剩余半光也吸过来。
然而，光束进到腹内，并没有立即消失，它不断翻腾飞旋，像是无数利刃，到处飞射钻刺，仿佛要将他身体全部刺穿割碎。
摩辛从没尝过这种痛楚，跌倒在石块上，连声吼叫，抽搐翻滚，不断用头撞向石块。宁愿死，他也不想忍受这种折磨。
腹内光束却仍在急速飞窜、烧灼、割刺。
厌恶迅即驱走那点怜惜，他走过去。
丁尼感到他气息，忙连声哀叫：“摩辛！摩辛！摩辛！”
摩辛抽出骨刀，在那发声部位用力划，丁尼喉咙中传出最后点怪异
“杀掉那些亮人……”摩辛极其愤怒，声音却十分虚弱，像是疲乏残喘，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他怕盲人们察觉，忙深吸口气，聚集所有残余力量，嘶吼出声：“杀！”
离他最近那个盲人头领听到，忙“呀”声，转头向其他盲人大声吼叫，发出冲杀号令。
盲人们立即吼叫着向山上冲去。
摩辛强撑着站在那里，等盲人们全都奔过去后，才坐倒在石块上，不住地喘息。
山上很快响起嘶喊声、搏斗声，比围猎夜兽群更加猛烈，不时有石块滚落。
他不由得哭号起来，从没有这
痛悔过。所有欲念都被这痛悔吞噬，他只想回到第次踏进沼泽之前，更想回到身边那唯安全女人没死时候。
哭号激起更多痛楚，痛到极处，心底忽然生出股恨，像根尖锐骨针，狠狠刺向那光束。
光束陡然弱。
他忙聚集出更多恨，不断刺向光束，很快便将它刺破、割碎、渐渐消融。痛楚也随之逐步减缓。
他躺在石块上，不住地喘息，很久才恢复神志，吃力爬起来，身体却十分虚弱，几乎站不稳。他感到极度饥饿，必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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