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恩大口喘着气,既后怕,又感到种畅快。
他以为嗓子嘶哑只是由于干渴,忙去寻见个水洼,猛喝几大口。嗓子却依然嘶哑,而且很久都不见好转。
他有些慌,有些失落,甚至有些愤怒,却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他身体也出现变化:他无意中摸到,自己嘴唇上
像是从场盲目混乱噩梦中醒来,却独自坠入个陌生冷寂世界。
他在黑森林里四处游荡,不知道该去哪里,该做什。心里很渴,却寻不到解这种渴水。
渐渐地,连唱歌和喊叫热情也被点点耗尽。他甚至想回到原先寂静黑暗中,却没想到,当危险降临时,他竟然喊不出来——
当时,他正在茫然乱走,心里郁积团莫名怒气,无处发泄,甚至想遇见群夜兽,搏斗场。
夜兽没有出现,个黑影挡在他面前,是个成年男人,又高又瘦,却筋骨有力。
泽恩越来越无所顾忌。
发出声响原本是黑森林中最大禁忌,但自从他放声歌唱后,切都不样。
他歌声所到之处,藏在黑暗中暗影全都纷纷逃避。歌声变成他强大武器。每到个地方,他先大声唱歌或喊叫,惊走附近活物,而后独享片安宁。
偶尔有人类来偷袭,他便挥起那把大骨刀,大声吼叫。几乎没有哪个人类能够抵御这叫声,不超过三声,他们便会惊慌逃开。
有回,他正在捉地蚓,群夜兽奔过来,他也挥刀大吼。奔在最前面那几头夜兽也被惊到,虽然没有转身逃走,却也顿时停住。这点间隙,已足以让他荡上树,轻松逃走。
泽恩胸口正闷,便憋足气力,大张开嘴,朝那个男人吼叫起来。
然而,发出只是阵嘶哑声音。
他大为吃惊,有些慌,忙又用力喊声,却仍然十分嘶哑。
那个男人也微有些惊诧,但立刻露出狠意,举起长矛,向他刺来。泽恩慌忙躲开,顿时惊出身汗。死亡威胁,让他感到久违恐惧,重新遍满每个毛孔,让他忘记切。
他本能地从背上抽出那把大骨刀,大声嘶喊着,连连挥动,向那个男人拼力进攻。那个男人被他嘶喊和疯狂吓到,抵挡阵后,眼中显出惧意,不敢再斗,转身逃走。
他再也无所畏惧,原本藏满危险黑森林,忽然变成个安宁世界,时刻威胁他死亡也悄然远去,他自由。
只有睡觉时,世界才又变回原先那个黑森林,死亡也重新逼近,仍然必须时刻警醒。对此,他想不出办法,也并不太介意,毕竟自己已经比所有人类都轻松畅快。
不过,畅快阵后,另种情绪渐渐升起:孤独。
妈妈离开后,他直很孤单,但那孤单融在黑森林黑暗和危险之中,他全部精力都用于逃避死亡,艰险求生,根本没有余力去想其他。现在,歌声和叫喊将他和其他人类远远隔开,与黑森林也有种隔离。
无边黑暗中,他被孤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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