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再躲避危险,攀着枝条,在树枝间不住飞荡,即便弄出响声,也毫不介意。沿途有许多黑影,听到响动,都悄悄伸头探看,却没有个敢跳出来攻击他。
泽恩越发开心,不由得哼起妈妈教他那首歌。
有次,妈妈又带他到山上等星光。他们在黑牙石上坐很久,虽然仍旧没有等到星光,由于带足食物,心里十分安宁。妈妈便低声唱起这首歌,又句句教他唱,说这首歌和黑森林样古老悠久。
那之后,妈妈再也没有机会唱这首歌,泽恩也从来不敢唱。
现在,他终于敢唱。
泽恩觉得自己解放自己。
长久以来,黑森林里命运似乎早已注定,弱肉强食法则只能服从,无从逃避,更无法反抗。然而,击败那个高壮男人后,泽恩清楚地看到:在看似无可逃避死亡面前,其实始终有反击余地。
当然,这余地极其狭窄,也无比危险,有如刀锋。
但即便不做这样冒险,也样时刻面对着死亡,生余地从来都这狭窄和危险。
同样是死,与其顺从,当然不如选择反击。
他先低声哼着,哼几遍后,眼里竟涌出泪来。
他不再压抑,索性放开声音,高声唱起来。
他从来没这畅快、放肆过,像头挣脱死亡夜兽,无所顾忌,让歌声响彻寂暗黑森林……
他左臂上绑那片塔奇叶子被砍成两半,伤得不轻,他却并不觉得有多痛,笑着涂些地蚓汁液,割块兽皮包好。等下面安静后,他溜下树,在地上摸索找寻。
那个男人大骨刀果然遗落在地上,泽恩眼看到,忙抓起来。他开心无比,这是自己活到现在最大战利品。从来没有见过这宽大骨片,就算最强壮人腿骨,也没有这大。
他握在手里,挥舞几下,虽然略有点重,却很有威力。
他正咧嘴笑着,脚底忽然松,脚腕随即被缠住。
泽恩忙挥起大骨刀,朝脚底用力砍去,这刀果然锋利,地蚓头唰地被砍断。他笑着把地蚓从土里拽出来,砍成几段,塞满皮袋。将大骨刀插在后背,攀上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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