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医们忙着救治漫长过程里,金玉音脑海片空白,她甚至根本没有去想,那个刚出生就被从她身边抱走孩子应该是什样子,也不愿去想他们会如何紧张地救治。
直至那个宣告传来,她那颗已经形同死去心,才真正结冰,裂缝。
而后,江怀越声音又响起。
他果然还是来,是来看看她会不会难产而死?还是看看那个孩子,是否已经死去?
金玉音虚弱地笑笑,哑声道:“江掌印,你来。”
床榻上用锦绣缎子包裹婴儿很是瘦弱,此时已经紧闭双目,脸色都是发青。
他只看看,便扭过脸去,望向被厚厚帘子挡住内室。
“贤妃娘娘。”江怀越唤道。
金玉音躺在里间床上,浑身冷汗,发髻散乱,好似死去般。
本来应该满是婴儿啼哭众人恭贺屋子里,现在只有她人。
江怀越站在屋子中间,并没有去看那个婴孩。
本来应该是啼哭不止新生婴儿,如今却死寂无声,被群人拼力摆弄。
帘幔低垂内室里,也同样听不到点声音。
江怀越只是望帘幔眼,随后背过身子,朝着窗口静默站立。
*
肆意哭喊。饶是如此,江怀越坐在侧屋内,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尽管承景帝是让他过来告知沈睿已死讯息,但当此情形,他却不想径直闯入内室。
也不知过多久,外面忽然传来声痛楚而无力叫喊,随后,便是嘈杂人声此起彼伏。
江怀越猛然站起,推开房门快步而出。
寒风中,宫女急急忙忙奔出房间,叫着太医赶紧入内。
江怀越回过身,屏退屋
犹如孤魂野鬼,狼狈不堪,虚脱得连开口力气都没有。
为生下这个孩子,她几乎断送性命,但是婴孩出生后,她没有来得及看眼,孩子就被抱出去。
再后来,她听到太医话语。
孩子,终究没有活成。
就像她想那样。
急切商讨,压低交谈,匆忙奔出去脚步,各种声音嘤嘤嗡嗡响彻耳畔。
他站在窗前,眼见着外面天光渐渐发白,檐下灯笼盏接着盏熄灭。终于在阵长久沉寂之后,有人缓慢而沉重地来到身后。
“江掌印……”年迈太医哑着嗓子道,“贤妃娘娘诞下女婴,没能救回来……”
带着悲声结果才刚说出口,奔忙夜稳婆和宫女內侍们全都呜咽着跪倒在地,恐惧占据整个屋子。
江怀越这才慢慢走上几步。
两名太医背着药箱奔进去,江怀越紧随其后,才撩开门帘,便听到里面传来稳婆焦急唤声。
“怎回事?”太医也紧张地问道。
“快看看这孩子吧!她,她好像喘不过气啊……”稳婆慌张地抱着小小襁褓出来,脸色都白。
太医连忙叫稳婆将婴儿放到榻上,又迅疾解开襁褓。
众人围拢圈,心急火燎地进行救治。满屋子宫女內侍都吓得靠墙而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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