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心里,都觉得无端羞愤。他个饱读诗书文人,怎就会沦落至这样境遇?!
愤怒火焰在沈睿心中燃起,他竭力克制着情绪,试图还保持着素来儒雅平和。“你如果认为这是要挟,那也无话可说。但不得不告诉你,你不要以为将杀,这秘密就从此尘封。旦死于你手中,你往事,也将会被呈现到皇帝面前。”
江怀越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过片刻,才道:“先生,自从战火烧尽青山,浮尸血满大江后,命,就是活天,算天。数不胜数同伴断送性命,又何至于贪慕活在世间日夜?留在世上,只不过是不想如同许多未曾长大就夭折伙伴样无辜死去,至少,也该在日月星辰间,留下抹光亮。”
他眼里浮起断崖绝流般荒凉,带着渺茫无奈笑,又道:“这些道理,不正是当年,你在山巅树荫下,教导给吗?为践行先生教诲,忍辱偷生十余年,最终却在京城与你重逢……先生,众人口中江怀越行事不讲人情规矩,只凭喜恶任意妄为,甚至为扳倒对手而不惜造假诬陷,可这切,如非你当年所赐,又何至于此?”
“你凭什这样说?”沈睿语声僵冷,面容顿滞。
”
他唇边带着笑,可是眼神却藏着极寒利刃反光。
西缉事厂做下恶事自然不少,沈睿也甚为明晓。刑讯逼问,无中生有,伪造证据,栽赃诬陷……早就是江怀越及其手下熟稔手段。
原先沈睿还对金玉音能顺利摆脱险境抱有希望,他知道她不是庸脂俗粉,自有行事风范,绝对不会甘于束手就擒。然而如今她面对是江怀越,只要被他抓住点把柄,便会如毒蛇般咬噬不放,直至猎物毙命。
他呼吸有些加快。
“在南京时候,你说自己当初去辽东是投靠亲戚,被他推介才进辽王府邸。但已经确认过,当年引荐于你,正是曾经率兵围山,攻下瑶寨两广总兵。”江怀越目光生寒,缓缓道,“个被革除功名书生,又怎会被总兵带去辽东,推荐给辽王?陶先生,你当年进入瑶寨,到底是怀着怎样目?”
“怎,你想要恐吓?”沈睿亦怀着不甘上前步,眼含讥讽,“当年罗桢,那个天天尊称为小先生孩童,如今竟已经六亲不认,宛若凶狠鹰隼。不知道,你处心积虑要将贤妃与逼迫到这样地步,究竟是为什?”
他转而瞥眼旁边盛文恺,又向江怀越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忘记,自己身份!”
“先生这是使出最后要挟?”江怀越看着他,眼光中流露出丝悲悯,“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说出这样话。”
沈睿从他眼里读出却是嘲讽与蔑视,是,曾经侃侃而谈圣贤大道先生,曾经执卷望月,为小小罗桢绘出山外大千世界那个引路人,如今竟不得不说出这样话语。
用这层身份秘密,来进行狠毒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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