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太医虽然年纪不大,但钻研药理,诊治用心。”金玉音顿顿,巧笑道,“更何况,他开起药方来不像有些人那样拘泥不化,十分懂得灵活应变。掌印在深宫多年,应该也知道这样才更能胜人筹。”
“娘娘虽看中灵活机变,但也需知身在后宫需得严谨忖度,若是只求胜人筹而踏出步子太快太猛,朝跌落却也并非危言耸听。”江怀越脸上神情仍是平和,视线始终落在珠帘之间,那边只隐隐显出金玉音华彩纷呈裙摆下端,碧蓝底子上朱红梅瓣洒落如雨,即便是她静坐不动,仍显出斑斓华光。
“掌印何出此言?”金玉音整整衣衫,慢慢站起,玉手扬,身后宫女消无声息地退出房间。步摇轻漾,她莲步微移,到珠帘里侧。
数十支红烛高照,映照出金玉音端丽容貌。
珠帘之后,她羽睫墨黑,眸光中竟显
人。
有宫女挑着灯笼等候在路边,见到他之后行礼:“江掌印,贤妃娘娘已经在前面等您。”
他微微颔首,又随着那宫女转而走入另侧宫门,道旁长廊幽寂,绛红宫灯流苏坠金,浮动光影。长廊尽头是葱茏桂树,碧叶掩映间,古朴长屋门扉紧闭,唯有窗内透出淡淡光亮。
门口又有宫女等待,见他来,立即轻声回报,屋门才从里侧缓缓打开。
江怀越缓步入内,纯白珠帘垂落如雨幕,悠悠晃晃挡住视线。他在珠帘外侧下拜行礼,里边传来略带笑意声音:“江掌印,许久不见,还请不要拘束。”
金玉音虽然已贵为贤妃,但语声轻柔,倒是毫不显出娇娆倨傲之态。她边说着,边又吩咐底下人看座,江怀越侧立旁,很有分寸地道:“臣与娘娘身份有别,在娘娘面前怎敢落座?此番夜间前来探望已是僭越,本不应该在此时还打搅娘娘休息,只是时间匆忙,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不得已才冒昧前来,还望娘娘恕罪。”
“掌印回到京城就来看,是福分,怎好说什僭越不僭越呢?”金玉音端端正正坐在美人榻上,缓缓说道,“其实上次掌印去南京,心里也时常惦记着,还在万岁面前说起过好几次。掌印对万岁忠心不二,即便是在辽东出些岔子,却也是身陷敌阵拼杀出功绩,怎好就此离开内廷呢?还好万岁冷静过后又想到掌印,这才在危难之际委以重任,听闻此事,也为掌印感到高兴。”
江怀越低垂着眼睫,淡淡道:“怀越是大内人,万岁需要去延绥,自然不得懈怠。倒是娘娘在此时有喜,确实是令宫廷内外惊喜交加大事。臣虽然远在南京,却也得知此事,只不过这琼华岛地处偏远,娘娘居住在此,不会害怕吗?”
“害怕?”金玉音微微怔,笑笑,“又不是独身人没有依傍,自然有得力宫女太监侍奉左右,万岁也叮嘱太医隔三差五过来探望,怎会害怕呢?”
“臣听闻娘娘专门点太医院司徒朗名,看来他确实深得娘娘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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