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顺愣怔住,再不能说些什。江怀越就这样自己启程,带着众多番子赶往大名府。
车轮鳞鳞,秋意肃杀,官道漫长而空旷,他坐在车内时常出神,有时候想是过去,但更多时候脑海是片空茫,宛如茫无边际浩瀚沧海,唯有浪起浪涌,不见点颜色。
这行人之间,没有谁知晓他与大名府有着怎样瓜葛。
他在路上,话语少得屈指可数。
远天苍茫,平野无垠,衰草绵延起伏,如无声浪潮。时间如同洪流,挟着不可阻挡力量,带来未曾领略过人事,又卷走那些欢笑倚靠,徒留下零碎记忆。
只是他,从来没有对相思说起。
江怀越终究还是接受承景帝委任,浩浩荡荡马队从京城出发,在深秋时节,赶赴大名府核查饥荒情况。
杨明顺得知他要去大名府,尴尬踌躇地在书房里站许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问:"督公,您……要不要借这机会,去看看相思?"
江怀越检视着行李,静默不语.
杨明顺只觉满心滞闷,壮着胆子又道:"其实,您为相思姑娘做过那多事,她要是知道,定不会再介意过去…….
由自主进书房,又鬼使神差地打开尘封已久抽屉
收拾整洁抽屉最深处,安安静静地躺着那个银质雕花小盒子。
手指触及感觉,冰凉透骨。
他沉默着坐许久,才将盒子拿起。
红豆在盒内来回滚动,发出轻微声响,好似珠玉相撞。
他在那样个天色灰白黄昏,抵达大名府。
大名府府尹虽预料到朝廷会派人来核查情形,再回禀圣上做出决断,但也没想到承景帝居然委派西厂提
他还是沉默着,将行李收拾好,转回身想要出去。
"督公。"杨明顺忧虑地叫住他,"您真,不想再见面吗?不管怎样,有些话还是说开为好,否则辈子压在心里,您不会觉得难受吗?"
江怀越侧过脸,用那双冷寂幽黑眼睛看着他,道:"杨明顺,淡粉楼相思姑娘,已经死。
杨明顺被这眼睛与话语侵染深深寒意,战战兢兢地道:"可是还有岑蕊……"
黝黑眼睫垂落下去,眸色深深,他唇边浮起丝过于冷静笑。"那是个不认识陌生人,与有什关系?"
记忆中,喧哗集市上,她得偿所愿与他终于能够同行,趁着他与人说话时候偷偷买下这个不值钱银盒。而后,就在那座垂柳依依桥边,惴惴不安地取出银盒,想要赠予他。
那时相思,是怀着如此虔诚忐忑心,将自己最坦诚面呈现于他眼前。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虽然他曾经拒绝接受她爱慕之意,虽然这颗颗嫣红相思子也代表着故乡遭屠惨烈过去,然而后来,江怀越直将这个银质盒子放在书桌内。
很多次,他处理事务至深夜,极为困累却还不能入睡时候,都会打开抽屉,默默看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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