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望向西窗下,相思正怀抱琵琶弹奏得入神,纤纤玉手拨弦泠泠,好似翩飞蝶。四周嘈杂声渐渐隐没,他持着酒杯微微出神,冷不丁边上又有人前来敬酒,才算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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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将罢,孙政先离开厅堂,说是要去轻洲厅准备酒后茶会。江怀越朝相思那边看眼,她放下琵琶,推说自己有些头晕,请求先去厢房休息片刻。
孙寅柯倒是关切几句,还询问她是否要先回转。相思却道:“难得太傅赏识,奴婢只是近日夜间难以入睡,因此才有些晕眩,只要休息会儿就好。”
“既然如此,那就去休息片刻,稍后们还会去园圃赏菊,你若是恢复可以同去。”孙寅柯说着,便唤来仆妇叫她带相思前去休憩。
设想种种方案都落空。直至他重新坐上马车返回西厂,心里还有些疑惑。
但既然已经说好,那也不再多想。次日临近中午时分,他再度前往太傅府邸赴宴。孙寅柯此次设宴是为庆贺长孙孙政被任命为户部主事,对于二十出头新科进士而言,能担当此任也已经算是仕途良好开端。
上次来太傅府邸时,孙政恰好有事没能赶回,因此江怀越没有与他照面。这回才踏进孙府,就见他正带着管家迎接宾客,年轻脸上满是春风洋溢笑容。江怀越与他寒暄几句,便径直入正厅。
厅内早已有许多*员落座,众人见他到来,纷纷站起行礼致意,其中也包括老熟人邹缙。江怀越上前向孙太傅道贺,孙寅柯意态谦和:“不过是借着这由头请诸位聚聚而已,并非什隆重之事,各位自管尽兴!”
宾客们附和称是,此时孙政亦回到主厅,向众人致谢之后,便吩咐管家开宴。于是谦让声敬酒声此起彼伏,江怀越边听着旁边*员奉承话,边望向厅堂门口。
相思向太傅道谢,跟着仆妇出厅堂。兜兜转转间,便又来到上次前来孙府时暂歇院子。仆妇安置好切后,便先行离开。她本来也没什不舒服,等仆妇走后,床上也躺
果不其然,未过多久,随着珍馐美味渐次端来,数名盛装雍容少女亦鱼贯而入。走在前面便是相思,藕荷宫纱长衫,绛朱锦缎百合马面裙,乌云似发鬟正中插着金镶玉观音满地娇分心,两鬓间对累丝梅花掩鬓流光叠彩。
待等她踏进厅堂,走过江怀越所在桌前,才可见发鬟后还垂着碧玉串珠围髻,那串细细璎珞随步态轻摇,曳动生姿,曼妙婀娜。
满桌宾客目光皆为之吸引,唯有江怀越只淡淡瞥眼,便顾自倒酒来饮。
相思也自然走过,略无回顾,到孙太傅桌前,与众官妓同行礼。孙太傅虽然被她退回琵琶,但毕竟是博学鸿儒,也并未因此动怒,见相思今日盛装妩媚,更是欣然颔首。管家忙吩咐她们落座演奏,于是笙歌渐起,满堂悠扬。
江怀越始终静静旁观,在向众人敬酒孙政温和谦让,言语得体,看上去就是名彬彬有礼世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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