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实在没办法,只得将相思拽到近前,手指轻揉,抹淡她前额处原先痕迹。肌肤轻微碰触使得她浑身紧张,僵立在那儿不敢抬眼。
枝头有白尾鸟雀扑簌簌飞过,坠落细碎叶片。
江怀越夺过她手中瓷盒,轻蘸画粉双指捻,在她前额处淡淡推开,再细心匀和。饶是动作轻缓,她还是忍不住蹙蹙眉,却换来他低声严斥:“别乱动。”
相思屏住痛,鸦翅般长睫轻轻簌动,掩住眸底不安。
尽管神情冷冽不苟言笑,可眼前他还是以极其认真严谨姿态为她匀染画粉,轻透无痕,遮掩伤处,几可乱真。
她咬咬唇心:“这里没有镜子,自己无法敷粉遮挡伤痕……”
他倒是怔,似乎没有想到原来是这事,沉着脸站起来,走到她近前:“那你想怎样?”
“能否请提督大人……”
“不行。”
“还没说完……”
,鄙夷道:“先前功夫看来是白费。”
相思不解其意,江怀越指指她前额:“你睡相那差吗?将额头上药都蹭掉!”
相思惊,抬手轻触伤处,却也摸不出具体情形。她跳下床在屋内找圈,却寻不到铜镜之类东西,沮丧地坐回床边:“大概是做噩梦挣扎时候碰到,这下糟,督公能请那位郎中再来吗?”
“他忙得很,哪里有闲工夫再来管你。”
“那怎办?”她忧心忡忡。江怀越不做声,转身出房间,过会儿又回来,手里拿着物,递到她面前。
整个过程她都没敢抬次眸,看他眼。
直至江怀越
“那也知道你想做什。”江怀越冷冰冰地拒绝,“你自己伤到哪里还会没感觉?疼痛地方涂层便是,少来娇滴滴那套,本督是什人,难道要为你去敷画粉?!”
她没法子,只好背转身,凭着感觉去涂抹画粉。指尖碰触之处还是有些刺痛,她又不敢多触摸,尽全力涂抹过后,才低着头转过来:“不知这样是否遮掩住?”
江怀越打量,气笑。
“涂那厚,是要昭告天下你这里受过伤吗?”
她不免也愠恼起来:“又看不到,这样已经是尽力而为!”
天青底子朱红花纹细长瓷盒。相思先是愣,继而惊喜道:“这是装画粉盒子!原来他没带走!”
“原本就是要在你回去前再涂抹次。”江怀越将盒子给她,示意其看窗外天色,“时候不早,你遮饰下,便可启程回去。”
他平静地说完,便又出房间回到院中。相思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瓷盒,用指尖蘸层薄薄画粉,却又犯难。
迟疑好会儿,起身望望庭院,慢吞吞地挪到门口,向正坐在檐下江怀越唤道:“督公……又有事相求。”
他本来就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听她这样说,更是强忍着想要叱骂情绪,回过头,奚落道:“你还有什事,次讲个利落,别而再再而三来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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