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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僧人离去不过炷香时间,手里拎着个食盒,放到桌上后,注意到地上断裂硬毫,随手捡起来,看眼桌上即将磨完砚台,刚要说话,突然听到僧衣青年开口,问道:“那人……怎样?”
前刻还满是阴霾表情好似只是阳光下幻影,僧衣青年瞳孔涣散,吐字艰难,雌雄莫辨精致容颜加上只要稍有神采便是动人心魄,当下却显得极为笨拙,虽仍旧赏心悦目,却着实令人唏嘘。
从关进来之初,青年每天觉醒来都会有此问,因为并未有逃脱举动,中年僧人倒是习以为常。
他并没有回答,只道:“会告诉住持准备新笔墨,等会儿就回来。”
语毕,手脚利索地勺勺给僧衣青年喂饭,饭食中竟有大块大块肉,据说这些肉食是为缓解僧衣青年所中之毒毒性蔓延。
天光破晓,缕缕微光照进七层佛塔顶层纸窗内,落在窗前桌案上,亦落在此时趴在桌案之人发顶四周,如上天打下层迷蒙之光。
在光芒中,另有微小灰尘在光中打着旋,起起伏伏,飘飘落落,好似围绕着桌案上人盘旋。
此人身穿灰色僧衣,衣衫松垮,背脊瘦削,发髻松散以致头发凌乱,放在桌上右手微微拿着只硬毫,指骨修长,拇指与食指指间留有很深墨痕,似是长久使用笔墨关系。
门口忽然传来门锁被解开当啷之声。
桌案上人动动。
中年僧人动作迅速,半盏茶时间都不到就又拎着食盒匆匆向外走去,落好锁,逃也似地下楼离开藏经阁。
出家人应该慈悲为怀、乐善好施,陵定山悬空寺更是这附近带香火鼎盛寺庙,作为悬空寺僧人走出去都会接受百姓理待。
可如今,作为出家人,他却成为害人帮凶。
唉,听说青年被带来时就被种下生蛇蛊,后来又被喂下半颗浑噩丹。
不久前日,他还偷偷听到住持对位神秘香客笑言,如果喂下颗浑噩丹,怕殷翊整日浑身瘫软、脑子浑浑噩噩什都做不,每隔两日半颗正好,让殷翊腿脚无力,大脑稍许恍惚,只有握笔写字力气,不用担心逃跑不说,还用对青年来说很重要人来威胁青年,让青年书写些什,只要十五日内完成要求便会放对方离开。
此时,晨曦完全笼罩天际,大片大片碎光恰好落在此人背上,硬毫从故意放开指间滚走,悄无声息地滚向桌边,最后瞬间掉落地面。
“啪嗒”声,硬毫笔杆猝然断裂成两段。
僧衣青年缓慢地抬起头,面对前方投射进纸窗和煦温暖神情冷若冰霜,双层次分明眼尾上翘如狐狸眼睛没有丝毫笑意,反倒像是藏着幽深黑暗,更似沁着寒冰,充满阴鸷。
进入门口人步步走进来。
来人从僧衣青年背后绕道桌旁,是个穿着灰色僧衣头上点九个戒疤中年僧人。中年僧人身形高壮,就算穿着僧衣也掩不住手臂间鼓起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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