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塌糊涂。
“结婚是本人自由。但久长不哟!顶多四五年吧!”这是那天告别时她父亲对说出口最后话(对此句没回)。她父亲那三言两语连同不快回响留在耳底,或作为某种诅咒影响到后来后来。
她父母直到最后也未予认可,但们直接登记正式结为夫妻。同本人父母已经几乎断联系。没举行婚礼。朋友们借会场,只办场简单婚宴(主要推动者当然是热心帮忙雨田政彦)。尽管如此,们是幸福。至少最初几年想是绝对幸福。四年或五年,们之间不存在像是问题问题。然而之后不久,就像大型客轮在大海正中转舵样开始徐缓转折。缘由还不大清楚,转折点也看不真切。想必婚姻生活中她追求东西和追求东西之间有某种差异。那种错位经年累月逐渐加大,而觉察到时,她已然同以外男人幽会。归终,婚姻生活只持续六年。
她父亲知道们婚姻生活出破绽,很可能暗自得意:“喏,言中吧!”(倒是比他预料长两年。)肯定将柚弃而去反倒视为可喜可贺事。柚和分开后莫非修复同娘家关系?那种事当然无从知道,也不想知道。那是她个人问题,与无关。尽管这样,她父亲紧箍咒似乎依然未从头上取下。至今仍能觉出那种无可捕捉气息、那种吃进肌肤重量。而且,尽管自己不情愿承认,但心灵创伤意外之深,仍在流血,如雨田具彦画中骑士团长被刺心脏。
午后时光迅速流逝,秋日黄昏早早降临,天空转眼暗下来,乌黑发亮乌鸦们在山谷上空欢叫着归巢。出到阳台,倚着栏杆眼望山谷对面免色房子。庭园有几盏灯已经闪亮,在黑暗中将房子白色炫示出来。在脑海中推出每晚每夜从阳台上使用高性能双筒望远镜悄悄捕捉秋川真理惠形影免色身姿。他为使这行为成为可能——完全出于这个目——而将那座白房子强行纳入手中。支付巨款,投入精力,不厌其烦,终于将那座很难说符合自己情趣豪宅据为己有。昆虫记小说
说来不可思议(尽管是自身感觉出不可思议),蓦然回神,已经对免色这个人物开始怀有在其他人身上未曾感觉到亲近之情。亲切感,不,甚至称为连带感也未尝不可。在某种意义上,们可能类似同病相怜两人,这样思忖。驱动们移步前行,不是们已经到手东西,也不是即将到手东西,而是已然失却东西、现在没有到手东西。对他所采取行为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能够理解。那明显超过理解范围。但另方面,至少能够理解其动机。
去厨房把雨田政彦送单麦芽威士忌加进冰块,拿在手中坐在客厅沙发,从雨田具彦唱片收藏中选出舒伯特弦乐四重奏放在唱机转盘上。作品被称为《罗莎蒙德》。免色家书房里放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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