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概不入口。”骑士团长说,“酒也不喝。盖因不具备消化器官。说无趣也够无趣,毕竟好不容易被请吃那丰盛宴席。但招待还是谨予接受。理念被谁请吃晚饭,这事无有许多。”
这是这天夜里骑士团长最后话。说罢即陡然沉默不语,双目悄然闭合,仿佛点点进入冥想世界。闭目后,骑士团长显出相当内省神情,身体纹丝不动。不久,骑士团长形体急速单薄起来,轮廓也很快模糊不清,数秒后彻底消失不见。条件反射地看眼钟:凌晨二时十五分。想必“形体化”规定时间至此终。
走到沙发那里,用手摸摸骑士团长坐过部位。手毫无感觉。没有温煦,没有凹窝,谁在这里坐过痕迹荡然无存。大概理念是无体温无重量吧。那形体终究不过是临时形象罢。在其旁边坐下,深深吸口气,用双手下接下搓脸。
切都好像发生在梦中。只是做个长长活生生梦。或者不如说这个世界现在也还是梦延长。被封闭在梦中,这样觉得。但那不是梦,这点也
种制约而存在。”
疑问有很多。或者不如说应有很多。却不知何故,个也想不起来。是单数,何以被称为“诸君”呢?但这终究是琐碎疑问,不值得特意提出。或者“理念”世界里原本不存在单数第二人称亦未可知。
“制约多多,无微不至。”骑士团长说,“譬如天之内只能在有限时间里形体化。中意扑朔迷离夜阑时分,故而大体从凌晨时半至二时半之间形体化。明亮时间里形体化尤感疲惫。其余非形体化时间,则作为无形理念随处休憩,犹如阁楼里猫头鹰。此外,是不被邀请即不能前往体质。然而拜诸君开洞拿铃所赐,得以进入这户人家。”
“你直被关在那个洞底?”试着问。语声好许多,但仍有少许沙哑。
“不知道。原本无有正确意义上所谓记忆。但被关在那个洞中乃是某种事实。置身于那个洞中,由于某种缘故而不能从那里离开。不过,关在那里也无有特别不自由。纵使在那又窄又黑洞底关上几万年,也不至于觉出不自由和痛苦。而诸君将从那里放出,对此相应致以谢意。毕竟,同不自由相比,还是自由妙趣横生。毋庸赘言,对那个免色其人也表示感谢。若无他努力,洞不可能打开。”
点头:“正是。”
“大约感觉到那样预兆,切切实实地。感觉到那个洞被打开可能性。并且这样认定:此其时也!”
“所以前阵子就开始半夜把铃弄出声?”
“点儿不错。结果洞被大大打开。而且被免色氏好意请去参加晚餐会。”
再次点头。免色确实请骑士团长——当时免色用是木乃伊词——参加星期二晚餐会,模仿唐璜请骑士团长雕像吃晚餐。作为他恐怕是类似轻度玩笑那样念头,但现在已不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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