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之事,哪有道理好讲,柔嘉公主若真遭不测,他这主治太医必受迁怒,便不敢趟这趟浑水。
皇后娘娘如何看不出他心思,更加明白事情紧急,思虑片刻向门外行去,到跨过门槛时道:“你自精心调治,若是救得公主,本宫必然重重有赏,若是不然……哼!
“只是受风寒?”皇后娘娘回头质问,言语中隐着怒气,双凤目扫过太医与柔嘉公主贴身侍女。
“是,真是受风寒。”
皇后娘娘深嘘口气,知道这不是发作时候,“你抬起头来回话,公主需要多长时间方能痊愈?”
太医抬起头露出张比哭还难看苦脸,“公主殿下她风寒入骨,再加上原本身子就孱弱,如今……如今已是危在旦夕,哎,性命尚且难料……”又哪谈得上“痊愈”二字?
皇后娘娘脸豁然变色,柔嘉体弱多病,她向来是知道,但哪怕是在治愈之前,也未有过如此险恶情状,怎料到事情已到这个地步,不能置信问道:“你是说?”
“叮铛”声,凤钗落地。
“你说什?昏迷不醒?”皇后娘娘凤目圆睁,回头望向地上侍女。
“是……是……”侍女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只是呐呐应是。
皇后娘娘皱着眉头,顾不得整理发鬓,快步从宫女身旁走过。
众多太监宫女匆匆跟上,当班太监扯着嗓子喊声,“摆架永安宫!”
太医实话实说,“凭老臣医术,最多也只有三分把握,其他皆看天命,不过……”
皇后娘娘听心中冰凉,这太医已是太医院最好医生,就连他都说只有三分把握,那柔嘉岂不是凶多吉少。陡然听他话中还有转圜余地,连忙截断道:“不过什?”
“不过公主她大富大贵吉人自有天相……”
就是以皇后娘娘气度,也有些忍不住斥骂冲动,个大夫突然讲起天象命数,如何能够让人信服,她又非寻常愚妇。
太医见皇后娘娘脸色,再不敢拽词,连忙言归正传,“不过,公主殿下本来身子经过许仙许翰林调养才有好转,许翰林医术天下闻名,老臣远远不及,不若将他请来为公主殿下医治,定然能够药到病除!”
永安宫中,灯彩犹在,宫女们脸上却再无半分喜色,没头苍蝇似乱闯,直到听闻声“皇后娘娘”驾到,纷纷向着凤辇跪下。
皇后娘娘下辇直行入宫,直来到柔嘉公主床榻之前,才稍停步。伸手撩开层层罗帐,坐于床边,只见柔嘉公主脸色苍白如雪,没有丝血色,渗出晶莹汗珠。紧闭双目,轻颦眉心,虽在昏迷之中,小脸上犹显出痛苦之色。
皇后娘娘伸手轻抚柔嘉公主脸庞,感觉入手滚烫,柔嘉公主脸上痛楚也就染上她脸庞,她头也不回问道:
“太医,近来柔嘉身体不是好多吗?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跪在旁太医脸色同样难看,闻言身体颤,“据老臣诊断,公主殿下她……她受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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