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商拿着双小眼睛不住在钟黎身上打量,从清丽容颜到胸前蓓蕾,昨天钟黎来问他钟馗之事,他见钟黎就惊为天人,没想到在这样穷乡僻壤竟然藏着这样佳丽。与之比,他家里那几个整天涂脂抹粉小妾简直就是俗不可耐俗物,于是就动心思。
他思虑许久,决定向族长言明“利害”,故意将钟馗事说严重许多,说皇帝如何会迁怒石井镇,唯有将钟黎赶走才能免这段灾厄。那族长年纪虽是大把,但见识不过是个乡下人,哪里敌得过客商花言巧语。偏生钟馗在这里素有“凶”名,乃是克死父母扫把星,更是多信几分,才闹出今日之事。
钟黎道:“自己能养活自己,不用你假好心。”自顾自拿瓢乘瓢麸子,走出门外,打开鸡笼,喂起鸡来。只是双目无神、神思不属,站在那里都有几分摇摇欲坠感觉。
客商被硬顶回来,表情僵,又恢复原状,却冲人群中方才说话那妇人使个眼色。那妇人立刻聒噪起来,鼓动着身边镇民,向着钟黎围过去。
不信?”
钟黎决然道:“信,哥要是没,就替他发送!”
族长痛心疾首道:“你怎还是不懂,钟馗他闯大祸,死干净,那可是要连累你。圣人不高兴,派人将你捉去,下在天牢里,哪还有出头之日。”
钟黎面无血色,却丝毫没有像族长想象中那样惊慌失措,而是淡淡道:“要坐牢,就认,要杀头,情愿给他抵命!”
族长胸口滞,还不待说话,屋外却传来个尖刻声音,“钟黎,你连那丑八怪哥哥都不怕,还有什怕,但们还是讲脸面。钟馗就是个扫把星,祸害你们家子还不够,如今还要祸害们,真是死也不让人安生,你快快收拾东西走越远越好,从此钟家祠堂里就没你们名字,你们也和石井镇再没半点关系。”说话却是个抱着孩子妇人。
族长道:“丫头,你别怪们心狠,们这也是为你好!”
钟黎怒笑道:“当初你们嫌弃哥哥,们就搬到镇子外面!后来哥哥中举人,你们就送来米面钱粮,又劝们回镇里住。现在哥哥没,就要把逼走,这样还算是人吗?”
族长面皮发红,说不出话来,口口抽着旱烟。屋外镇民七嘴八舌说着钟黎不是。
唯有那些年轻小伙子沉默不语,平日里钟黎在他们眼中那是仙女样,变着法子讨好,只是在这时候,没人敢违逆族长意思,除非他不想在这石井镇再中待下去。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个圆滚身材,留着八字须中年人,先是阻止他人言语,而后叹息道:“钟黎妹子,你没哥哥,也很伤心。但你在这里也没止住,不妨跟出去避避,换个落脚地方,定好好照料你。”正是那带来消息客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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