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王大人是杭州府新任学政大人,恰逢钱塘江大潮,就来观潮。县官作陪,王大人是官宦世家,幼年曾随父在钱塘县生活过段日子,恰好就学于宋先生,虽然不过短短年,但王大人念旧,就点名让他来作陪。
其实这种启蒙老师,同学生之间并无多少情谊可言,不过是方出钱,方出力而已。
衙门里来人说时候,老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询问番,再三又回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还教过这个学生,不由欣喜若狂。
许仙姐夫也是衙门里人,知道这件事就请宋先生带许仙去见见世面,宋老头考虑番后,觉得是个机会。那王大人刚好也想见识下钱塘后进中佼佼者,才有此事。
“老师,那个许仙到吗?”虽然是询问,但目光隐隐有
北而去。奔流不息江水每年总有几日翻涌。那就是天下闻名钱塘江大潮。
每逢这时候,本来清净钱塘县就变得纷扰起来。天近正午,天边道白线涌来,游人聚在岸边高声赞叹。只是那潮水在远处还不觉得,但到近处,铺天盖地而来,又猛烈拍打在堤坝上发出惊天巨响,真是动人心魄。
游人都站在安全处,但到大潮来时,还是纷纷躲避,等到潮水退去,又再次围上来,虽然明知无事,但到下次却又难免心惊胆战,不由自主躲开。面对天地之威,人力渺小显露无疑。
只是人群躲避之时,总有些少年郎性子执拗不肯躲开,任凭水花水雾溅湿衣衫,方显得自己勇武过人。虽然也是面色苍白,但总会大笑几声,故做豪爽。每每引得那些出来游玩姑娘小姐发出惊呼,心中不由更加得意起来。
这时个少年从湿滑堤坝上匆匆走过,身边滔滔江水却似完全不放在心上,容貌只是平常,却带着种质朴洒脱味道。旁人看担心,劝他赶紧下来,若是不小心跌下去那就完。少年回头善意笑,露出洁白牙齿。却并不多做理会。
这少年正是许仙。
今天宋老头安排桌饭局,要见个什学政大人,本来算好时间,却没想到街上如此拥挤,只有这堤坝上走还能快些。至于这大潮,他年年都要看,却不像那些游人那惧怕,刚好取巧,走个捷径。
望江楼正是观潮最佳之处,每年这时,只有提前订下雅座,才能在二楼占个位置,不必和旁人拥挤,轻轻松松饮酒观潮,只是这位置自然也价钱不菲。
个中年人站在望江楼上,看着滚滚潮水,不禁叹息道:“浩浩荡荡,横无际涯啊!当年还是孩子时候就在这钱塘,现在世事变迁,只有这江水不改啊!是吧,老师。”
“是,是。”旁边个老者连忙点头赞同,想要说几句风趣话,但到这时候偏偏说不出口,面前这个人早已不再是吃自己戒尺顽童,而是身系无数民众上官大人。虽然是叙旧,自有种不怒而威气势。他这种升斗小民,话未出就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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