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您多说点儿吧,您看,买这厚沓信纸,今天写不完明天还能继续写……或者……或者可以把信先存在这里,以后每年都会按时间帮您寄出去。”
他想,如果冉先生有那多话想说,他可以帮他写很多很多信,如果他妻子能够每年都收到信,会不会稍微感到安慰呢?
“不,宁愿她……忘记……”
这话说得艰难,但冉玉生还是说,他苦笑道:“情感上希望她永远爱,不要忘记,不要忘记们感情,可是舍不得……”
“她还很年轻,还有几十年好活,们也没有孩子,剩下小半生,难道让她个人孤零零地过吗?”
冉玉生嘴唇微微颤动,声音低沉:“愿妻……”
阮北迅速写上,然后扭头看冉玉生,示意他继续。
“愿妻岁岁平安,日日无忧,长欢喜。”
他字句,每字每句,念出时都虔诚无比,不像在念情书,更像祈祷。
阮北画上句号,等片刻,犹豫地问:“没吗?”
,但那份恐惧确实减淡很多,大概是因为知道,在这大白天里,只要自己站在阳光下,冉玉生就没办法对他做什。
恐惧减少,别些心思便渐渐冒头。
想起冉玉生个人、不是,只鬼孤零零待在荒芜小公园枯守夜,阮北心里有点儿小同情。
“那、那们现在开始写吗?”
他想早点完成冉玉生愿望,让他安安心心去投胎,当鬼好像并不是件值得开心事,最起码他是这样想。
哪怕有再多算计,此时此刻冉玉生说得句句都是他心里话。
有哪个男人舍得让爱人去跟别男人好?更别说他连孩子都不想要,会觉得分薄妻子爱。
他妻子,是他娇养花儿,需要人精心呵护
冉玉生笑容苦涩:“要说太多,反而不知道怎开口,这就够。”
他以前写情书,会写“亲亲吾妻”“吾爱”,会亲昵呼唤妻子闺名,会说情话,甚至会写情诗。
可临最后封情书,他日思夜想,想这些天,想无数想说话,最后也只剩这句。
他给妻子留用不尽钱财,不担心她过得不好,唯独怕她不开心。
阮北看看信纸上大片空白和那单薄行字,再看看神色惆怅难过冉玉生,这才真切意识到,他所经历,其实是场令人难过生离死别。
冉玉生点头,阮北就从书包里把他准备好纸笔拿出来。
本来他打算在公园小亭子里石桌上写,可现在冉玉生过不去,中间有段路没有树荫遮挡。
阮北左右看看,干脆在旁边花坛前蹲下,找块比较平整地方,从书包里翻出本书垫在下面,然后再放上信纸。
“您说吧,听着。”阮北摆好架势攥着钢笔,信心十足。
他小时候跟着楼上贺爷爷练过段时间毛笔字,后来性子不定嫌麻烦转练钢笔字,所以别看他年纪不大,字写得真不错,毛笔钢笔板书都拿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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