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缙云接过茶杯,没有接话,垂着眼睛盯着茶杯里水,心想还好万元只在乎书新旧,压根儿没注意到水还是滚烫。
万元都来不及喊,眼睁睁地看着许缙云喝口。
“诶!开水!”
开水烫得许缙云“嘶”声,茶杯里水也撒到些在手背上,手背上和嘴唇迅速红起来。
万元忙抢过茶杯放到旁,借着盆里冷水给许缙云冲冲手背,只是嘴唇就没办法。
熬过个隆冬枯树都生新芽,万呢,万元说得对,慢慢来。
进院子,万元在水缸旁搓把脸,又打盆水进屋,让许缙云也洗洗。
许缙云做什事情都慢条斯理,他急不来,连洗手搓脸,都比万元细致。
“长壮不少,最近抱你都不如先前轻松。”
万元靠在桌子旁,脸上还挂着水珠,说话时,随手拿起搁在桌子上书。
天气越来越暖和,万元帮他爹干完地里活,总爱推着许缙云沿着三岔河转转,河水叮咚,河岸两旁枯树也发芽。
万元蹲在许缙云跟前,用手捏捏许缙云大腿,许缙云好像结实些,先前这腿上捏着都硌手,全是骨头,现在总算是有点肉。
“扶着你站会儿试试?”
说到下地,许缙云有点畏首畏尾,他已经接受不能走路事实,又怕万元给他无谓希望,但对上万元眼神时,他还是点点头。
万元拖着许缙云双腿,让其踩到地上,又让许缙云扶着他肩膀,“来。”
他有点无奈,“寻思这也不是
许缙云擦掉脸上水,抬头,看到万元拿着那本没有封面书,心下子提到嗓子眼儿。
那书……
“怎破成这样啊?”万元举着书左右端详,随手翻开页,这些日子,他识不少字,还学会用字典,只是这本书生僻字不少,断断续续,他看不明白,“啥……她……啥……女子……啥白……”
许缙云心跳声如擂鼓,意识到万元看不明白时,他缓缓松口气,强装镇定,“万元……帮倒杯水吧……”
万元看不懂也就作罢,随手将书放回原位,走到堂屋给许缙云倒杯水,“二手书,还是托人买,人家也不会帮你好好选,没办法。”
双有力手掌托住许缙云腰,他攀住万元肩膀,顺着万元站起来力道也跟着起身,他说不上来是什感觉,不太真实,软绵绵。
“还是能站。”万元有些欣喜,他知道,这多半都是他功劳,许缙云自个儿双腿是使不上力,但不管怎样,能起身就是好事,他抬头朝许缙云看去,“先前不觉得,你个子还挺高。”
许缙云直坐在轮椅上,加上瘦得厉害,万元总觉得他比自己矮截儿,这会儿才发现,人许缙云比他高出个额头。
腿用不上力,许缙云全靠上半身发力,被万元搂住走会儿便满头大汗,走路事情急不得。
“们回去歇会儿,这事慢慢来,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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