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奔是哪位老爷?”和源银庄刘掌柜急忙问道。
会馆管事如实答道:“听说是名闻遐迩李探花李大人。”
刘掌柜二话不说,面打发人去向东家禀报,面又上马车继续向小时雍坊狂奔,听说李探花就住在皇城之西小时雍坊。
路打听着,到李宅时,刘掌柜却被拒之门外。他无论求见李大人还是尚知县,得到回答都是冷冰冰三个字:“不见客!”即使递给门子红包,门子也不肯收。
最终刘掌柜徒劳无功,只得万般无奈地回到银庄,亲自向东家禀报。叶员外呆呆地坐在厅内,发怔半晌,这时候傻子也看得出来,那李佑绝对是想拿尚知县之事借题发挥。
难。如果不认真查,肯定要被士林鄙视,声誉受损;如果动真格,那些放债西商暗地里也有不少支持者,至少明面上是占住“欠债还钱天公地道”理,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怕要为不相干事莫名树敌。
看到今日明理报再加上有天子批示,冯尚书不禁大喜过望。首先,有这更强烈舆论氛围,缓解他压力,形势如此,别人也怨不得他。
其次,明理报大肆点名树立和源银庄这个典型,他可以顺理成章地以此为主狠抓典型,避免打击面太大、四面树敌。
和源银庄也有明理报,这日叶员外同样看到报纸,和源银庄几个字出现在眼前时,他当即大惊失色、如遭雷劈。他并不蠢,这时候如果还反应不过来,那也不配被人赞声年少有为。
官债事上报纸,又闹出金水桥跳河这等离奇事,朝廷必然要讨个解决办法。而且今天这期报纸出,跳河加行凶两件事连在起,必然舆情大哗,引起官僚公愤。
醉翁之意不在酒,叶员外脑子中冒出这句话。
刘掌柜问道:“东家何不去山西会馆向同乡求救?”
叶员外此时心浮气躁,愤然道:“这种事上他们能帮得什?只怕要敬而远之。还不如退出二十家西商联营,投向惠昌银号管用!”
刘掌柜很难想象这种情况,慌忙道:“东家真说气话。”
出现在明理报上和源银庄如同火上浇油,弄不好就要成为生同仇敌忾之心官僚阶层仇视和发泄对象。而自己同行们心思莫测,难免也会产生弃车保帅想法。
事情真相怎样,已经不重要,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报纸比口舌厉害得多。
叶员外想至此,急得跳脚,他可不想成为解决问题牺牲品。对属下叫道:“快!快!遣人去寻尚大人,免掉他所有欠债,从此钱债两清!”
和源银庄大掌柜刘先生知晓厉害,连忙亲自上马车,向淮泗会馆方向狂奔。路无话,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
可是人去屋空,尚知县已经不在。据会馆管事说,尚老爷今天大早就结清房钱,投奔京中好友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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