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市与惜薪司西厂个在城外,个在城里,不过距离不是很远,过阜成门再走不到两里路便到。
西厂后院,样貌凄惨黄公公被抬出来时,全厂小头目(俱为内监)都被惊动,纷纷围上来用各种形式表达自己孝心。有破口大骂、有静静抹泪、有主动请缨去报复、有念念有词祈福,种种人情百态不而足。
黄司副阖目斜靠在软榻上,任由旁边小内监施药包扎,脸上皮肉时不时地抽搐几下,显是十分疼痛。虽然是闭着眼,但不代表黄司副正在昏沉,相反,他清醒得很,眼皮底下瞳孔中早已燃起熊熊怒火。
耻辱!耻辱!岂有此理!这是把他大内惜薪司右司副兼西厂管事太监当成条狗来看待吗?虽然太监没人权,但也不是狗!
胸口快被气炸时,耳中忽然听到手下个监工愤恨不平地说:“那李佑不就是仗归德千岁势!当真是欺西厂无人?动起手来怕得他?只要右司副声令下,
十二月二十日午后,对于大内惜薪司右司副兼西厂管事太监黄庸到来,煤市上十六家大煤铺掌柜都是知道。
昨天聚会结束后,他们便迅速派伙计进城去惜薪司西厂,今天不知有多少双满怀期待眼睛在暗中看着大救星黄公公进泰盛煤铺。
黄救星只要亮出御用召买名头,宣布将泰盛煤铺煤都封存,那李佑便再也无法作怪罢?巧妇还难于无米之炊,李佑没现成大量煤炭,没煤铺为平台,等于是被驱逐出煤市,还能有什作为。
说不定明天就可以再次开场,四分银子斤高价卖到手软,赚个盆满钵满,二十八日歇业过大年去!*商也要过年啊。
在十六家掌柜和伙计们满怀期待中,度日如年地等半个多时辰后,黄公公终于从泰盛煤铺出来,而且还是面目全非地躺着出来……
在愕然惊疑目光中,两个鼻青脸肿小内监飞快得将掌柜们心中大救星塞进轿子中,又飞快地吆喝轿夫起轿。
冷冽寒风仿佛灌进五脏六腑,个个掌柜和伙计从门板里、墙角后走出来,默默地站在路边,集体目送承载着黄公公躯体轿子朝向阜成门迅速移动。
轿子从视野中消失后,荣昌煤铺大掌柜忽然拍掌道:“嘿嘿!那李佑如此得罪公公,必将遭致等想象不到惨烈报复!黄公公不过是个司副,他上面还有掌印太监、干爹,还有司礼监大公公们!”
但愿如此罢……至少此刻每个人都可以真切地感受到,李大官人确实是超出他们这些商家掌柜理解范畴人物。面对未知,只能暂且等待,现在事态明显已经不是他们这些煤铺所能决定。
李佑让家奴动手,虽然将黄公公打得花团锦簇,或许有青肿、或许有疼痛,或许腿脚会失灵,但仍旧是有分寸。李大官人吩咐过,绝对不可对着黄公公脑袋招呼,绝对不能剥夺黄公公思考能力,个昏迷不醒黄公公是起不到多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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