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旁若无人径自走到叶老掌柜面前,言不发地负手而立。别人尚在莫名其妙时,直接与李佑面对面叶老掌柜却懂,这是叫他让座。
眼下叶老掌柜正坐在当中主座上,可现在李佑到,那根据身份,自当换拥有终身官告致仕缙绅李佑为主座。国朝礼法如此,老掌柜无可奈何,起身到左边。
李佑在正中坐下,左右扫视几遍,屋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他便开口道:“在下入主泰盛煤铺数日,直未曾与同业见过面。欣闻今日同业会聚,怎未有告知在下?莫非如今煤市尚在开张十七家中,没泰盛煤铺?”
在座众人有得仰观房梁,有得俯察地砖,对李佑话充耳不闻,没有应答。不过对李佑腹诽却不少。明知道这聚会就是对付你,你还偏偏跑过来装傻,未免太有些不识趣!
李佑见遇到冷场,在高掌柜指点下,又将目光投向源丰铺田掌柜和长庆铺孔掌柜,微微点头示意。“这两位想必就是田大掌柜和孔大掌柜?听说同业们对你们两家甚为不满?如果你们无意再从业,在下想要收购你们两家店铺,不知你们卖还是不卖?”
何诉说。
这两家,就是韩宗韩大爷假扮伙计,堵门拦截客人推销能积攒阴德“善心煤”头两家。
两个掌柜心里不停地悲叹,他们真是倒八辈子霉!共有十六家铺子呢,那李佑为何偏偏先找上他们?当时那场面,谁能顶得住?不降价话,眼巴巴单生意也做不成,全都去买所谓功德善心煤!
荣昌煤铺大掌柜心里则庆幸不已,幸亏那泰盛煤铺扫把星伙计找到荣昌煤铺时,叶老前辈果断地传出口信,让所有煤铺暂停售煤,不然他也要被迫降价并坐在这里被审判。
行业会首叶老掌柜目光在田掌柜和孔掌柜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他时也拿不定主意。违反誓约按说应该处置,以儆效尤,但他也知道,处置这两家也解决不任何问题,引起人心思变反而未必是好事。
那两人惊诧地对视眼,别人也都感到很奇异。田掌柜便婉拒道,“敝店为东主所有,等等询问过后再做计较。”
“得空你去问问!两家店铺都要。”李佑答道。这又次引起大堂里各大掌柜猜疑不定,同时收购两家
这时外面仆役在大堂门口高声禀报道:“泰盛煤铺东家李大官人与大掌柜高先生来到!”
登时满堂哗然,这是特意过来看戏吗?
正在法治与人治之间纠结叶老掌柜却悄悄地松口气,众人注意力被引开,两家煤铺降价事便难得糊涂罢。当即招呼道:“请进来!”
随后便见到位锦帽轻裘年轻人昂首踏入大堂,气势威棱卓尔不群,正是新近下野经商李佑李大官人。在场中许多人都是首次见到李佑,即便是敌意重重也不得不赞声“好人物”!
高掌柜与有荣焉地紧随在后,暗道三国故事中周仓侍候关圣人单刀赴会就是这光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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