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阁老不信姓丁胆敢胡乱攀扯户部,也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再问下去八成还是捅出魏国公和南京镇守中官来,李佑不怕麻烦就尽管去问,狗咬狗是最好不过。
李佑转身走几步,来到丁前运使身前,“你恩师文正公高风亮节,扶持幼主,鞠躬尽瘁,足以光耀千古!但却有你这不成器学生,足使地下先人蒙羞!”
殿中众人又感到云山雾罩……
等李大人搬出老首辅名头,训斥完丁前运使,随后大喝道:“本官且问你,尔等私自贩运两淮余盐之事,户部作为管理天下盐运司上司衙门,是否知晓?”
丁前运使刚要斩钉截铁地答复句“户部不知”,但他却又听到李佑再次大喝声:“你要仔细想好!若户部代表朝廷知晓纵容,你这罪行就不是私盐,是贪赃;若户部不知此事,却由你自主为之,你这罪行就是贩运私盐!”
前出风头是个错误,纯粹找不自在,那李佑根本不是亲友,没有配合自己义务。其实不配合也无所谓,但李佑是出名不省油灯,如果耍点花招,反而可能要得不偿失。
今天面对入阁契机,忍不住冲动……晏尚书默默反省道。果不其然,听见李佑忽然又做醒悟状,高声道:“在下记起来,你户部该管天下盐政,莫非晏司徒对两淮余盐案感到心虚?”
此言出,文华殿中气氛陡然微妙起来。无数次经验表明,李佑有时候看似说话极其不着调,像是年轻气盛或者信口开河般,其实都含有深意和后手。
众人都很明白,李佥宪这句,可是将晏尚书顶得有苦难言。
那晏尚书本意,只是廷推前亮亮相,暗示自己众望所归,但这个理由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无法宣之于口当作理由坦然说出来。
殿中对律法不熟悉大有人在,听到李佑言语,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询问同僚贪赃与私盐区别。
很快,检校右佥都御史给出最权威司法解释:“以犯赃入罪,按例要削籍为民,并抄没家产,永不叙用!以私盐入罪,你这数量按律当斩!家中男丁戍边,女眷发卖教坊司!”
李佑尖利话如雷贯耳,又直刺人心,将丁前运使震得呆住。
既然真实理由无法讲,那李佑随口句户部心虚,便将晏尚书堵得无法自圆其说。
如同当头棒喝,晏尚书认识到,在当上阁老之前,他身份还是户部尚书……入阁热门候选人身份不能当饭吃。
不过晏尚书今日面临大事,自然不好气急败坏地与李佑争辩。彭阁老便出来解围,对李佑道:“李大人休得顾左右而言他,还请速速结案奏请圣裁!”
李佑当即反驳道:“阁老此语失之偏颇,审案就是辨疑,有疑为何不问?”
“老夫何曾说过有疑不问?案犯在殿门里,李大人尽可去问。”彭阁老指着殿门处三个人犯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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