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满殿不耐烦情绪中,将三人供述读遍,又问道:“尔等还有何话可说?”
丁前运使是最主要人犯,闻言高声道:“余盐私贩之事,罪臣上任之前便已有之!上任后有南京来人,才做下此罪,其实主谋并不在!徐魏公和南京镇守吴大用才是主谋!”
杨前抚台也辩道:“罪臣袭击皇妃之父,全因南京来人联络,时误听误信。主谋亦不在!”
新任中军都督府左都督、魏国公徐公爷出列对天子奏道:“二人所言,臣实不知情。”
天子对阶下囚答道:“尔等所言,朝廷可另遣人去南京查访,如有罪行,必不姑息!至于尔等,无论如何也是深负皇恩,先领罪伏法为好,李佑继续!”
掌道、六掌科……所有廷臣都到齐。作为主审,他咳嗽声,正要准备说几句场面话,然后开始廷鞫。
正在此时,忽然有内监进入朝房,叫道:;“圣上有旨!宣众卿移文华殿。”
这个旨意,打断朝房里众人思路,这是要在御前廷鞫和廷推?随后众臣也只好入宫过会极门,来到文华殿中。
进殿方才发觉,天子宝座两侧,早有人在候着。李佑看去,边是五军都督府五个勋贵左都督,另边是伴随天子南巡白翰林。
不只李佑,所有人心里登时都雪亮。白翰林也就罢,但五个勋贵出现在这里,绝对是天子有意为之!若让他们直接去朝房,只怕要引起全体文官抵触心理,所以通过这种两侧包抄方式,逐渐潜移默化地将勋贵渗透进朝政中。
其实众臣对这个案子都没有多大精神去应付,所有心思都放在后面廷推上,那才是关键时刻。
李佑得天子旨意,转身对群臣道:“以本官所见,前凤阳巡抚杨某尚好说,只有前运使丁某与前参政罗某二人罪行不太容易定刑。要论罪当斩,家中男丁戍边,女眷发卖!”
殿中众臣脸色变变,心不在焉也被李佑之语惊到。这个刑罚太狠,竟然要因罪杀大臣,虽然如此巨案未有先例,但景和朝杀大臣也没有先例。
随后李大人又道:“要削籍为民,抄没家产,永不叙用!”
这个判罚,还算宽松。殿中暂且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寻思李
李佑心里嘀咕,从南巡时近距离接触来看,天子不具备这种玲珑心思,背后必有人指点。
不多时,天子升座,群臣礼毕后,谕示道:“开始罢!”
李佑出列,对门口微微示意,随即人犯被提上来。杨前抚台、丁前运使、罗前知府入殿,面对数十道带着探询意味目光,其中不乏他们熟识,时间羞愧得恨不能从脚下金砖里找个地缝端进去。
因为同在扬州城,他们这些老江湖居然被最年轻、品级最低李佑齐齐拉下马,转眼又被李佑来审问。说出去简直像官场笑柄,太丢脸。
其实三人早经过钦差初审,供状都有现成。李佑所要做,就是当着天子和廷臣面,将事实理清,做出判决以供天子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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