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让随从在门房候着,他独自进府中。边走边想道,这老大人也是有心人啊。
他被领进书房,此时只有个书童端茶倒水,并陪着说话,那许次辅还没有出现。又等片刻工夫,才见次辅大人神色轻松地进来。
行过礼并寒暄几句后,李佑问道:“今日晚辈有事不明,当时那徐、彭二阁老危如累卵,宛如立于悬崖峭壁之沿也,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时机难得,老大人为何叫晚辈轻轻放过?与老大人登顶相较,晚辈这区区五品风宪,又算得什。”
这个问题确实是李佑此行最大目。不能准确地把握靠山意图,不能透彻地领会靠山精神,乃是个大忌讳,万万疏忽不得。
许道宏低头饮过茶,又抬首道:“你休要只看到次辅可以按例递进为首辅,还要注意时候。须知递进乃是平常之态,但如今并不处在平常时期。”
!”
登时引爆长公主火气,嗓音高到有些尖锐,连连叱道:“放着四品少府少卿不做,放着三品勋官不顾,天下有谁比你更贱!本公主就奇怪,你根本不是读书人,却为何定要走读书人才走路!士人清流之梦就如此吸引人!”
李佑与归德千岁也算非常熟悉,听到她以本公主自称,就知道她动真火。
长公主话仍旧在持续:“你们文官是铁打营盘流水兵,哪个能稳坐朝堂百十年?到底谁能富贵与国同休你不懂!”
李佑小心翼翼地表达出自己微弱理想,“这个,本官要治国平天下,为万世开太平。至于与国同休,让犬子去安享就行。”
李佑脑中有所明悟,现在当然不是平常时期,正处在大政交接特殊时候,任何政事必须考虑到这个因素。
许次辅正好今晚无事,便详细地点拨李佑道:“所以眼下首辅变动,必须要顾及到天子想法,如果让天子选择,只怕更想简拔袁立德做首辅。那金恕大概也是看中这点,所以才想抓住机会让徐岳倒台,为袁立德腾出位置。所以说,辈费心整倒徐首辅,但并无完全把握确定后续,又何苦为他人作嫁衣裳?这是其,你细想也能想到。”
李佑恭敬答道:“晚辈确实想到些,但还是觉得那袁立德未必成器,
“你就是叶公好龙!治国平天下只有种道路?”归德千岁怒火未尽地驳斥道:“笑话!不过沐猴而冠!”
这话就重,即使双方是很亲密熟悉关系。李佑刚刚晋身清流,正是热衷时候,脸面哪里挂得住?他猛然拂袖而起,正色道:“既然蒙受殿下如此看待,那也无话可讲,就此告辞!”
归德长公主有些后悔,不过张张嘴,没有留住李佑,只对着背影恨恨道:“下次别再求办事!”
李佑出十王府,重新回到西城时天色已晚,他琢磨着许次辅应当从内阁出来回到家,便干脆去许府拜访。
李佑才到许府大门,门官便笑道:“老爷有过交代,若李大人到,直接领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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