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摇头道:“还是们苏州人口多啊
六月初十这天烈日炎炎,李大人汗流浃背也只能在码头上苦候着。
在派鼓瑟笙歌、喇叭唢呐交错喧闹中,新知府坐船缓缓靠岸,身崭新官袍红到刺眼陈大人出现在甲板上。
李佑热情地高呼声“老师”,装模作样地上前迎接行礼。
陈知府扶住李佑,说实话,现在他真不好意思受李佑礼。只比李佑年长八岁,品级又差不多,李佑还有勋位在身,大剌剌地以师徒之礼相见,太过于轻浮。
陈老师端详李佑片刻,叹道:“你真乃福星也!”
察佥事,叫李佑目瞪口呆,很为陈老师忽上忽下根基不稳而担忧,这样拔苗助长只怕要毁人。
后来他知道内幕才恍然大悟,原来陈老师当初是因为太低调,或者是有意隐瞒后台,所以在馆选时被暗箱操作刷出去,没有入得翰林。在时任吏部尚书许次辅授意下,十分委屈地装作负气而出,外放担任知县。
景和七年年初,陈老师直接由知县提拔为按察佥事,看似突兀,实际上是合理,并没有超出上述那个升迁套路。
只是省略御史这步为过渡,算是朝廷给予陈老师没入翰林补偿。堂堂吏部天官学生被黑掉个翰林,现在补偿个按察佥事,谁又能说什。
晃两年半,这次陈老师又是跳过从四品参议,直接由五品按察佥事升为四品扬州知府,很令人意味深长,但也说得过去。
李佑险些热泪盈眶,他只听说自己是扫把星,今天这第次被人表扬为福星,还是老师有见识,话不多却总能语中。
走迎接过场,浩浩荡荡队伍将新知府送到府衙。
当夜,扬州府衙没有大开宴席,只是在后衙亭中置办桌酒菜。上桌只有陈知府、李佑以及陈大人幕僚黄师爷。
三人浅酌慢饮,主要还是以闲谈为主,以他们之间密切关系,用不着以热烈氛围表达什。
陈知府说起苏州府迎驾事情,“那真是盛况空前,从浒墅关到阊门,路估计有数十万军民沿岸迎驾,听府衙说是和扬州学,你倒是真能讨喜。”
有任实职风宪资历,有第五名进士高端文凭,再给个卓异考评,又不用跨越京官和地方官鸿沟,五品升四品真不算什,无可指摘,任是谁也只能呵呵呵。
看看老师发展轨迹,李佑只能感慨,真是比自己稳得多。七品变五品,五品变四品,皆是稳当得叫人无话可说。有后台有师门,于无声处悄然出头,蓦然回首已在灯火阑珊处,这才是正常官场赢家生涯。
不过各人有各人命数,各人有各人缘法,他李佑将来未必就比老师差!
没过两天,陈老师上任红谕就发到李佑手里。原来陈老师没有回京周转,从苏州直接到扬州上任,路程不过两百多里,自然来得很快。
接到红谕,李佑连忙筹备起来,自己老师来上任,自然要极尽周全,万万不可让别人挑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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