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答道:“东山公讳英桢,不在朝,由知县升苏松按察佥事。”
众人除李编修,纷纷记起来“陈东山公”是什人。前几年时,陈英桢这仅次于状元、榜眼、探花、传胪新科高位次进士没有留京,却去地方任知县,还是相当引人注目。
袁阁老迅速地醒悟到,李佑此时提起陈英桢,绝非无缘无故,今天他在御舟上激辩,肯定可以完美收官,为师长力争在什时候也是官场美德。其他人从头到尾全入他圈套!
果然,李佑开始滔滔不绝地吹捧道:“东山公品行高洁,道德纯粹,才干卓越,却不慕庙堂之纷华,甘受亲民之苦累……”
如果陈英桢猛然听到这段溢美,只怕也不知道说是自己。随即李佑话音转,又不知是第几次将李登高扯出来。
箭夹攻下真不是那好混。
从这个角度,同样年轻李佑没功名反而不是坏事,大家都知道他前途有限,肯定无缘尚书或者大学士,反而减轻很多压力。
说到底,还是要怪李翰林修为太浅,如果他能坚守本心,不心浮气躁,李佑鱼饵又岂能勾上他来?
不过翰林院与别衙门不同,内部还算团结,而且翰林院*员之间不庸俗用品级论大小,只以科年论前后辈。在场人中,侍读学士白翰林就是李编修前辈,李登高被攻击撑不住,白翰林总该出来打圆场。
明知李佑从头到尾直是故意挑逗,怎奈李登高实在不争气,白前辈只得出面道:“李编修无心之失,言辞不当,回京后翰林院理当罚他。李太守大人大量,勿要耿耿介怀,且放宽心思,不必与失言之人计较。”
“这李翰林与师同为名列前茅进士,年纪相差不多,相较之下,李翰林显得轻浮无能!然而却中外瞩目,视为储相,有过错,上下袒护,彼此遮掩,文过饰非!简直就是蒙蔽圣君!”
“而师东山公,难道凭借科名进不翰林院!只是他谦虚自谨,唯恐才具不足而致误国,甘愿临民地方,磨炼治政之术,却至今几为人所遗忘!如此英才连圣上也不知,只留李登高之流伴驾,这般遭遇,岂能不令心寒而忧愤!故而为师不平而鸣!”
无数次被李佑拿出来当陪衬李登高脸色发白,不知所措
这话其实也暗讽李佑心胸狭窄,小肚鸡肠,为几个字而斤斤计较,有失风度,事实上随驾大臣出于同仇敌忾心态都有这种感觉。
李佑早有准备,又不慌不忙地放出第三击。拱手为礼道:“白学士多虑,岂敢为自己介怀?为师不平而鸣!”
这算哪出?白翰林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师又是何人?”
不得不说,众人无论敌友都对李佑仿佛凭空冒出师承很好奇。只见李佑脸恭敬,“乃是景和五年春闱第五名,陈东山公!”
景和天子这几天为预备亲政,经常翻看朝臣名录,却记不起有这个人。不禁疑惑道:“朝臣之中,未闻其人,莫非归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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