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首倡之功,虽然客观上推动天子亲政,但朝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他急中生智地应变投机之举,这种看法难免不会传到天子耳中。
不过在天下臣民面前,只为“千金市马骨”效果,亲政初期他注定会受到些优待,这也是客观事实所决定,但却管得时管不世。
李大人心中暗暗警惕,方才他还嘲笑魏老侍郎,其实只要他稍有得意忘形,没准就要成为另个魏侍郎。
可以看出,无论出于什原因,目前天子还是有兴趣拉拢他,让他上船随行,就是种手段。当然这种手段显得很稚嫩,毕竟只是个还在学习怎当皇帝少年人。
但是多疑李大人又遍扫视舱中,心里嘀咕道,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原因,天子身边都是这些人,能有他多少好话?
面对满舱仇家,李佑站在舱门处进退两难,脑中冒出两个字,阴谋?但他很快便否定自己这个想法,自己不过是个五品官,何至于如此大张旗鼓地就只为寒碜他?
随他心头又闪过无数个念头。这次南巡政治上象征意义很大,当然不是随随便便什人都可以随驾。舱中这些随驾大臣,应该多数都是天子选出来,也就是说,大都是天子所感到亲近大臣。
袁阁老,从先皇起就是万事唯上皇帝党,虽然在朝臣中不太有口碑,但也能由先皇特简入阁,现今看样子又将心思转移到当今天子。
礼部安侍郎,由前礼部尚书现东阁大学士金阁老推举,而金阁老是袁阁老盟友。
工部秦侍郎,以前是工部都水司郎中,似乎今年才刚刚提拔为侍郎,河工技术专家,大概有天子意思。他是现任国子监石祭酒门生,痛恨李佑在苏州府毁老师名声,当初就对李佑没什好脸色。
运气也太差,难道他官场好运到头?李佑疑神疑鬼地想道。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销骨铄金,不知为何没有随驾朱放鹤个人也独木难支。
天子明显有招揽之意,但他若头扎进去和这些人混,时间长只怕死都不知道怎死,实在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而且官场往来本是无可厚非,若今次来是杨阁老也就罢。
但面对袁阁老这样冤家对头,还要趋之若鹜地厚颜凑上去
翰林院侍读学士白大人,天子身边老人,直负责讲学授课。
国舅钱安,他哥哥是新宁侯,自己却什也不是,心里不平衡得很。前年他儿子偷偷煽动国子监监生上疏奏请天子亲政,闹出很大风波。如今估计也在钱太后无可奈何默许下,为赚爵位而靠近天子。
林驸马,归德长公主丈夫,妻为夫纲,必然要与天子路。
还有几个忽略不计。
李佑在心里比较下,若论起天子亲近感,只怕他比不舱中这些人。他在朝不过半年多,兼任侍从差事更是只有短短两月,若非他干出朝会上公然首议天子亲政这样瞩目事情,只怕天子也记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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