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尔虞诈争斗,没有案牍劳神公务,李佑心情难得放松平和,放下官老爷架子,表露出二十岁年轻人活力。
略感疲累时,找处风景好地方,拉起三面锦障,圈出片空地,只对着湖面开着口子。又铺上毯子,全家人席地而坐,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李佑饶有兴趣地看着膝下双儿女斗法。大姐儿依仗领先半岁体格,强行压迫弟弟,而李大郎则倔强地拼命反抗。对小小身子在柔软毯子上滚做团,依依呀呀叫声都分不清是谁发出。
李老爷唯恐天下不乱地时而给儿子加油,时而给女儿叫好,很不负责任表现惹得关绣绣通白眼,分开两个不亦乐乎娃娃。
紧挨着李老爷是俞娘子,她与李佑聚少离多,别人不会与她抢这个位置。
二十四总商出笼之后,中午便在会馆公道堂中办盛大酒宴狂欢场。李大人与民同乐,喝几杯,便回衙署。
他刚坐定看几件公文,就有把守城门官军前来禀报:“今日有南京办盐太监及其随从入城。”
李佑听后没有太在意。南京留守大小官吏军士太监,每年用盐四十万斤,其中有些涉及到宗庙陵寝,需求更是挑剔,所以有太监每年来次扬州办盐并不稀奇。
他们是和盐运司打交道来,与地方没什关系,李佑又自恃身份和名望,没事更不会去主动拜访太监。
话说南京距离扬州较近,水运又方便,盐价极其便宜,大约只有汉口口岸批发价半,每斤不过分银子。
俞琬儿斜瞥眼正与程赛玉窃窃私语马氏娘子,在李佑耳边悄声问道:“老爷给个准话,谁是第五房?”
“你若回家,自然就是你。”李老爷承诺道。
俞娘子唉声叹气道:“真是同人不同命,们俞家村追随老爷鞍前马后,如今还不如马庄安逸。”
那泗州马庄,在族长运筹帷幄下误打误撞帮着李佑平起谋逆造反,经李大人奏请报功
所以贩运纲盐去南京,利润并不高,般盐商兴趣并不大,何况官军内监用盐,仗势给价更低,没人愿意去受这个气。
多年来,南京用盐却直都是李佑便宜老丈人金百万承办。金大员外与南京方面勾结,每年都偷运上亿斤左右余盐。这点南京官用盐,对金百万而言自然就当送礼,折本提供也无所谓。
闲话不提,却说当前李大人手摆平盐商,手顺利开展迎驾事务,满城声望愈隆,什巡抚行辕、盐运司、府衙之类都沉寂消停下去。时间,李太守感到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正值三月初春,扬州人习俗最喜三四月中簪花出游。李佑在全家人撺掇下,带着所有妻妾儿女,宝马香车、画舫相随浩浩荡荡出拱辰门,去瘦西湖沿岸踏青赏春。
此时恰好俞琬儿从高邮过来,便加入游春队伍。年之计在于春,她本是来与金家商谈今年运盐业务,赶上全家出行游玩,于是起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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