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知县大老爷亲切地称呼“李兄”,茫然半晌李父眼前黑,不省人事地昏过去。
李父梦想,也就是将位置交与长子后安度晚年,善终而去。等次子熬出资历,向朝廷索要个八九品荣衔刻在坟头墓碑上,那他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含笑。但是现实也太离奇点……
正六品是什?三代祖宗墓碑上都要刻上三品大夫?
他前半辈子是个身份卑贱捕快,十几年前变成个捕头,但士、农、工、商、军、灶六种户口里是没有他,衙役只能与倡优这些贱籍并列。
那时候知县大老爷都是他只能仰望高高存在。任打任骂不提,回话都必须要跪下回,稍有不慎便会有大板子侍候。知县之上大人物,他想象都想象不到。
员进行褒奖,但李大人现在资格还不够罢?他又做下什事情?居然能以六品之身追封父祖?
这个时候,由于纷争太多太长,李佑诰封事宜在邸报登载比较晚,还没有送到虚江县,反而让暂驻在扬州钦差近水楼台地先到。
李父脸面虽是习惯性沉着,心里却如同汤沸,这实在令人想不通,又患得患失担心是假,时不知该如何表态。
此时,又见李佐被领进屋,“父亲,从扬州带回小二信。”
李父顾不得责骂李佐为何去两个月不归,连忙将信件接过来翻阅,看完后直愣愣地抬头发呆。
经过几十年磨砺,这个印记已经牢牢刻在脑海中。然而这刻,知县却向他行礼叫声李兄……
这才两三年工夫罢……扭曲现实折射进来,虚江老捕头李柏精神世界顿时轰然崩塌。
站在旁张知县万分好奇,但因为为官体面,不好将信件夺过来,只能拼命伸长脖子偷窥,却不小心触到李父。
李父仍在发呆,被碰后,下意识将信件递给张知县。
张知县看几眼便倒吸口凉气,竟然连续追封四代,从李大人父亲直到李大人高祖!这种殊荣恩遇举世罕见,祖坟冒出青烟都能将整个虚江县笼罩住!
继续看几眼,又将刚才凉气吐出来,三品世职加六品恩荫,外赠金书铁券份,这种待遇只比封爵差点!世袭罔替与国同休啊,祖坟冒出青烟都能将整个苏州府笼罩住!
张知县再抬起头时,眼前老先生已经不再是衙门胥吏,而是顶着正六品虚衔勋臣。而且他注定会被追赠正三品,就和那几个祖宗样,只要他肯驾鹤西游进祖坟。便以平礼相见拱手道:“恭喜李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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