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用冷哼当场否。
护陵功劳可遇不可求,这辈子大概就这次。李大人夜间兴奋地睡不着时,也曾暗暗揣摩过,这功劳怎也得相当于率兵平叛。封个军功类伯爵有点奢望,但起码可以给子孙搞来世袭罔替正三品指挥使罢,还得是锦衣卫,至于丹书铁券免死金牌什也不能少,低于这个档次朝廷就没脸拿出手。
相比之下,个知府差得远,就算没有巡抚保举,自己迟早也能做到四品,这点信心李佑还是有。
李大人终不肯老实相让,双方最终不欢而散,杨巡抚连盱眙县洗尘宴都拒绝。
出县公馆,李佑忽然猛拍脑门。方才利欲熏心激动,说话太不客气,忘他是巡抚啊!不是巡检也不是知府!
以他心理素质不该如此,但他自己过于患得患失,失去平常心,所以导致方才失方寸。
李大人不禁猜测,下面杨巡抚大概会趁他灰心丧气时候,抛出点甜枣来安抚他罢,这种手法太老套。
果然,又听到杨巡抚说:“你辛劳,也是看在眼中。本官将上奏朝廷为你……”
看穿对方套路,李大人不再懊恼,思路豁然开朗。忍不住打断巡抚大人,“之前下官听说过,当年为减轻洪泽湖北端水势,曾经决高家堰南段分洪,盖因洪泽湖东岸地势水势相同,水流传导极快。而祖陵位于洪泽湖最西南端狭窄淮河边上,与高家堰相隔百十里水面,所以效果不会体现那迅速罢?焉有高家堰决堤而祖陵水位应声而降道理?所以祖陵乃是洪峰自行过境消退,与你高家堰决口无关!不过其后再未有高水位,倒是高家堰决口功劳。”
李佑这段时间恶补不少水情知识,编也能编出点道理。上午东岸决口分洪,中午百十里外祖陵水位就开始因此下降,说起来确实有些快得可疑,当然他没有数据实证来反驳。
自己这官做得,到地方上任半年,把知府、盐运使、巡抚全都得罪,为什会这样?
对此李大人在路上很认真地进行反思,
杨巡抚看到李佑不给面子,面含愠色道:“强词夺理!你说无关就无关?”当然,杨大人也拿不出数据来证实。
他们两人看起来很幼稚争辩绝非闲得无聊,他们都知道,十五日这波洪峰是今年汛期中祖陵遇到最大威胁,堪称是关键,是整个护陵功劳中最核心点。
如果洪峰水位确实因为高家堰决口而下降,那功劳显然就是巡抚;如果洪峰水位是在李佑拼死防守下,同时感动祖宗神明庇佑而安然过境,那功劳就是李大人。
关于这点,双方都是空对空,谁也没有数据实证。以这年头技术水准,还真没法分辨出十五日大洪峰到底是为什消退掉,确实是笔糊涂账!
右副都御使、总理漕运、兼提督军务巡抚凤阳等处、兼管河道杨负杨大人略思索,也不在洪峰问题上纠缠,另辟蹊径道:“三年内,保举你升为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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