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鹅毛笔,李佑走出俞家宗祠堂屋,随意在周围散步。整个村落入眼都是茅屋泥墙,充满浓厚贫困乡土气息。
俞琬儿不知从什地方钻出来,“那戴老丈与你说什?瞧你脸色很吓人样子。”
看到俞娘子,又听她这问,李佑倒是想起另个问题,如果他想要扒泗州大堤,这离大堤不过里俞家村会不会先和他拼命?
“若是泗州大堤决口,你们将会如何?”
俞娘子不甚在意地答道:“那可别在附近决口,最好远点,村里有机会跑。”
李大人又静坐会儿沉思,渐渐认识到,凭借现有技术条件,真要遇到危急场面,除泄洪没有什办法。
别说大明景和年间,就是到上辈子那个年代,发大洪水时不也常常无奈泄洪。他不是神仙圣人,只是大明官场上个小官僚,只能见机而为,尽力做到问心无愧罢。
头脑有想法后,李大人开始着手进行前期准备,祖陵被淹这种事哪怕仅仅是万也要防,真真正正不怕万就怕万。尤其是据戴老头分析,今年水势比五年前那场曾经浸湿祖陵神道洪水还要大。
不得不说,李佑历任府县磨炼,遇事很有章法。他先洋洋洒洒写三件公文,该上报到巡抚衙门上报去,该张贴出去张贴去。
第件是题本,奏请徙泗州州治到他处。因为泗州城地势太低,四边水势又大,招致连年洪涝频繁。所以建议朝廷另选地址,将泗州城搬走,城内外民户都迁移,省年年折腾、劳民伤财。
“你仿佛不是很在乎?”李佑奇道。
“奴家想拉族人去高邮,但叔父难舍旧土犹豫不决,要是发大水将村里淹掉,不去也得去。”
莫非你偷听到谈话故意鼓励本官去扒堤?李佑随口说道:“你真是没有乡情。”
俞琬儿抬起细长手指头点着村里道:“年年洪涝,良田
这样大事巡抚当然不能做主,还得继续上奏朝廷。李大人并不指望在自己防汛这两个月内,就能让朝廷将这件事批下来,甚至朝廷同意不同意都无所谓,这些都不是他目。说白,这是封表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奏本。
他最主要目,是为向各方表达出“丑话说在前头”意味——本官已经建议过另选址建州城,万出现为保祖陵出现洪水灌城之类事情,朝廷诸公要记得本官曾经勿谓言之不预也。
同时也有暗示危险性、表明自己很清醒,试探朝廷和巡抚,给舆论氛围打预防针等等诸多附带目。
第二件申文是请求巡抚调拨邻近府县卫所军户上堤待命。这点是李佑见本地河工态度后,担心若到危急时刻当地民役抗令,所以需要另外找些可靠劳动力。
第三件是安民告示,贴于泗州城五座城门处。李佑写几句诸如“堤坝坚固,水情稳定,今年绝不会发生洪涝,城内外百姓勿要慌乱,可各自安居乐业”之类话,虽然情况并不是如此,甚至还有些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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