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虚荣在李大人心里油然而生,这就是正印父母官排场哪,眼前仅仅是个知县规格而已,而在京中或者当佐杂官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待遇。想虽多,口中不慢,沉声道:“起身!”
等码头众人高声谢恩起来后,张三和韩宗连忙迎上,将李佑引到四抬障红大官轿中,又有兵房司吏呈上早先备好本县“须知册”。
其他事自然不必李大人操心,衙役拉起布幔,遮住官船到小轿之间道路,让李家内眷稳稳妥妥、不必抛头露面地下船上轿。
诸事已毕,张三高呼起行,登时锣响开道,七声为拍,喇叭唢呐也不住地吹吹打打,热闹非凡。
仪仗前导皆成对,有持棍棒、钢叉、锡槊,有打“肃静”、“回避”、“扬州通判”、“江都正堂”等高脚牌。伞夫跟随大官轿亦步亦趋,手持青伞罩在轿顶之上。后面则是浩浩荡荡大部队。
作经验:钱府西席,县衙户房编外书办;特长:口舌如簧、打算盘;最大心愿:从政。
李佑考校番,觉得可用亦留下,何况此人长辈似乎对父亲有过恩德。
闲话不提,却说四月下旬,李大人摆开排场,带着师爷、家眷、仆从,用五艘大船,亮出旗号浩浩荡荡北上杀奔扬州。
其中长随张三早提前出发,他携带李大人“红谕”,要先期赶到江都县衙,督促县衙做好各项迎接工作,这也是国朝官场惯例。
红谕内容如下:“新任扬州府通判江都县正堂李为公务事。照得本县择于月底到县,由江南水路上任。日期另行知会。迎接俱在东门外伺候,不许远迎。衙门应细心修整,务必清洁。六房科职掌编成须知册,到县即投,勿得违错。”
李佑没有放下帘子,坐在轿中可以清清楚
收到这张红谕,江都县衙就要干四件事。是打扫县衙;二是编纂本县政务材料称为须知册;三是组织迎接仪式人手;四是将卸任知县请出县衙,暂住到县公馆。
路无话。四月二十四日,李佑渡江抵达江都县瓜洲渡,并宿于驿馆,准备后日正式走马上任。同时又派另个长随韩宗再次提前出发,赶到江都县衙门,传送张牌票。
牌票内容如下:“新任扬州府通判江都县正堂李为公务事。照得本县择于四月二十六日申时上任。应用夫马,合先遣牌知会,着落兵房遵行,毋得违误。计开:大轿两乘,中轿三乘,小轿三乘,马车五。其余铺兵、吹手、伞夫、皂隶、执事等项,仍依旧例俱于东门外伺候。”
四月二十六日清晨,李大人从瓜州驿出发,慢慢沿河北上。不早不迟,恰好于申时抵达东关渡头,就是他南下路过扬州时停泊之处。
李佑换上全套袍服冠带,出舱展目望去,码头上黑压压片站着何止百十号人,从服饰看大都是胥吏之流。等他在船头立稳,便听到声唱礼,登时全场肃静无声,见这百多人身形矮,齐齐跪地叩首,不论身在哪个方向,但头定朝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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