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沉沦下僚就此不起,叫失望!”看他表态含糊很没志气样子,长公主忍不住心头冒气道。
难道有孕女子就这想听几句虚头虚脑空话吗?李佑便异常坚决地点头道:“定会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天意渺渺,若事有不谐……”
归德千岁突然打断李佑,“若事有不谐,你就阉入宫罢,内监二十四衙门掌印尽着你挑,重立司礼监也不是不可以!既可公然长相厮守,又可在左右出谋划策。以你之人才,甚是适合在宫中展所长、大有作为!”
千岁殿下越说越热忱,副“让你入宫当掌印太监是看得起你并对你个人发展很有利”表情,而且似乎很理所当然样子,让李大人背后生出嗖嗖冷意。
这他娘定然是王启年那个莫名其妙混账东西启发你罢?感到坐立不安李佑起身道:“今宵惜别,此时难再言。望殿下多多珍重,以待他年重逢之日。”
李佑审视眼前这位可以用“强大”来形容女人,拘于立场他与她未必能谈得来,但总是谈得起来。
说实话,在这个岁数里,能与身负千钧重责归德千岁谈得起来人真不多。个手握先皇遗诏而潜踞宫闱、管教天子、窥测朝廷二十几岁长公主,与同龄人能有多少共同语言?许多人在这年纪还在当纨绔,或者发奋读书谋出身罢。
又扫几眼她小腹,李大人斟酌再三,才低声道:“至少算是安然出京,那你呢?你若被猜忌,天下之大你还有何处可去?这里面事,难道你看不透彻?”
李佑只说她如果被猜忌,口风很隐晦,并没有点出会被谁猜忌,可能是太后,也可能是天子,或者是别什人。
千岁殿下对宫廷和朝堂权力插手程度很深,相对于她公主身份来说已经很出格,这就是最大隐患。
归德长公主低下头去,叫人看不清面容,“你不想起个名字?”
她居然肯
纵览青史,皇宫中是人心最难测地方,翻云覆雨切皆有可能,看在未来儿女份上,李佑不得不提醒几句。但他又哪里说得准,所以没点出名字。
长公主却嗤之以鼻地斜瞟他眼,不太领情道:“区区个署理知县管得这闲事?你还是先担忧自己罢,据所闻江都县不是那好治理,别三年考计时闹出才力不及降调使用笑话。”
“你小瞧?”李佑微微不爽利道:“那些读书人寒窗苦读,朝中榜成朝廷命官时也不过是书呆子,有何经验?本官至少在府县衙门里有过历练,总比那些书呆子强得多!”
归德千岁显出几丝笑意,顺势劝道:“若如此请你仔细做官,早日高升为朝廷股肱,或可解之忧。以你如今资历,已经不次于进士出身,也有重臣为援,正当发奋上进!”
宦海无定,谁又敢保证自己必然走得通顺?就算本官再次爬起来也不见得与你立场致啊……凭空被扣脑门责任李大人无奈搪塞道:“晓得,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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