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沉默地在客座上相对而坐,言不发。见李佑,只是点点头,然后继续沉默。
李佑受这气氛影响,自己找地方坐,心里不住地盘算着什。他原以为是天官传见他有什嘱咐要单独说,现在看起来并非如此,分明是召集亲信开小会样子。
文选司和考功司堪称是六部中数数二要害司,同样也是京察中很关键部门。考功司负责具体操作考察程序,文选司负责京察中不合格*员罢黜程序。
所以左部郎和潘副郎都出现在这里不奇怪,但他李佑这个分票中书有何干系?
又过片刻,却见许天官和左都御史赵良仁齐进来,屋中三人立刻起立行礼
前文说过,国朝做事讲究名正言顺和大义在手,比如造反不能叫造反,要称作清君侧,连国朝圣旨起头都必须是奉天承运。而这个重振纲纪,便是许尚书大义。名目看起来很虚很空泛,但能被许天官搬出来不是没有道理,自然有它号召力。
如今天下清平十几年,直没有大祸患,又因近年来天子幼弱,太后对待大臣较为优容,首辅长期病休,缺乏强力约束导致朝廷中弥漫着散逸懒惰习气,很多有识之士都对此很担忧。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这多名言名句都是讲这个!
而且只谈纲纪从表面上又不涉及到实际利益,实际操作起来可大可小,有针对性地拿捏轻重比较容易,又不会引起普遍广泛对抗心理。
这个由头倒是很巧妙,不愧是算事透彻天官老大人……李中书将许天官奏疏看两遍,又深深地叹口气。他知道,真正大风波要激扬起来,之前他那几次争斗和这次相较,都只能算小人物小打小闹。
其实李佑不会感到太奇怪,从景和天子御极到现在,八年时间已经够长。从无数历史先例可以看出,庙堂中权力体系无论稳定不稳定,但过段时间总会重新洗牌。这似乎是谁也无法打破宿命,因为人心是动态不定,任何大能也无法彻底掌握。
李佑脑中又想起卢尚书那句“庙堂风波你又见过几许”,这回就要见识见识。但估计也就仅仅是见识见识而已,京察过程自有套程序,与他关系不是很大。他所能做,也就是被动等候结果。
却说傍晚李大人回到住所,刚用饭,天色黑下来时,有天官府家奴上门,原来是受许尚书所命传他过去。这倒遂李佑所愿,他正想着这几天找个什借口去天官府,不料今晚许尚书居然主动来请。
在这元宵氛围渐渐散去夜黑人静时刻,李大人熟门熟路又鬼鬼祟祟地溜进天官府。他到过几次天官府不是半夜就是三更,若白天来这里说不定会迷路,夜里摸黑反而更熟悉。
这次没有去书房,而是被引到与书房同院处精致小厅。李佑走进去时候发现厅里已经坐着两个人,都是认识,个是吏部文选司郎中左大人,另个是吏部考功司员外郎潘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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