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阁老杀气腾腾道:“彼辈要挟朝廷,岂能纵容!若有不适,便动辄罢业叫歇,置朝廷大计于何地?若受轻易受其挟制,朝廷脸面何在?此风绝不可长,定要追究罪责,以正纲纪!否则有样学样,今后更多事矣!”
彭阁老驳斥道:“汝错矣!其情多有可原,只为生计而已,又非图谋造反。朝廷当体谅民情,行仁爱之本,抚慰其心,宽解其意。焉可做火上浇油之计?何况商旅之事,并非力役,欲强行征召又如何征起来?反而要坏明年国之大事!”
“汝未免妇人之仁!”
“汝未免严苛酷烈!”
其实两人都有意识地忽略点,要不要限制权贵盐引?无论是镇压还是安抚,都得有这个前提,但又比较难解决,都先放下。
得。
次日,京师盐商听说要有廷议,便再次聚集到户部门前请愿。程家老爹也现身,很严肃较真地以本色演出,打着“改革盐法”口号奔走呼号,还张贴大字报,并与户部吏员发生冲突后惨遭殴打,时名动京师业界。
转眼就到初七这天,天晴无风,冬日晒得暖洋洋,叫人不想往屋子里钻。这个时节,外面有太阳时候,往往户外比屋里还暖和。
比如午门外东朝房第间就很阴冷,但朝廷大佬们还是齐齐聚集到这里。
这是次小廷议,规模不太大。参加人员仅限于大学士、九卿、户科给事中、相关御史。
僵持之际,朝房门忽然打开,道闪亮日光射进屋内。伴随着日光踏入门槛高大身影,不是李中书又是能是谁?
“方才在门外听到两位阁老高见,皆是空谈也!国事有难,奈何以空谈应对?”李佑刚进来便大放厥词道。
“出去!等议事,谁准你进?”彭阁老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李佑不以为意地笑道:“太后有旨,令来这东朝房!彭阁老不许?”
朝房内众人都飞速地思索,太后特意派李中书来此是什意思?
在户部尚书晏俊声咳嗽中,廷议开始,议题自然就是京师盐商歇业风波。
盐业基本上就是户部家事情,几乎与别五部没有什关系,何况这又是比较庸俗政务,太积极有损体面。再加上涉及到权贵利益,他们这些大佬每年都被赏赐盐引以示恩荣,也算是受益者,这导致局面更复杂。所以其他大部分人没有什兴趣发言,吏部尚书许天官更是开始闭目养神。
业务部门人可以用事不关己来推脱,但阁老大学士们却不能表现尸位素餐。于是廷议便主要在大学士之间进行,间或有科道官夹杂两句意见。
渐渐地,形成两种截然不同意见,种主张安抚,种主张镇压。
“安抚”派以武英殿大学士彭阁老为主,“镇压”派以文华殿大学士袁阁老为主。恰好这又是暗暗较劲争夺第阁老两人,事情便变得更加复杂敏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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