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年并不晓得,长公主对今日武英殿议事寄以极大期待,企图将分票中书职位和李佑起搞定,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当她得知李佑不但没有被制住,反而升级成六品廷推分票中书,而且顺手废掉她好不容易收服打算重用王启年,顿时没来由、说不清道不明、莫名火气塞满胸中。今日便在昭凤殿里大发雷霆,摔五六件瓷器,打七八个内监宫女。
王启年这个办事不力倒霉蛋也被千岁殿下不讲理地迁怒……
挨斥骂后王先生再次呆若木鸡,长公主向来号称威容德器冠于宫禁,不该是鲁莽无脑之人,怎能如此对待他这个投奔效忠人?不怕寒其他臣属之心?
今年冬天,真是格外悲凉。
此谢幕,各回各衙各吃各饭。
天道不公,为何运数在别人身上而不在他身上?王启年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动不动。前刻刚攀上人生高峰,后刻就掉入万丈深渊,反差很不真实,如在梦里却醒不过来。
每个人都远离王启年,即便出殿需经过他身边,也特意绕行。所有人都知道,此人已经玩完。
忍辱负重东山再起不是没有先例,但王先生对手某中书战斗力太……反正众人皆不看好王先生。
殿中人群散光,门外冷风卷进来,孤零零王启年打个冷战,恢复头脑清明。他想起自己还有根最后救命稻草……
却说《武英殿》在十月二十三日上映之后,因其教科书般各逞心机和波三折离奇剧情,顷刻之间风靡京师。
几乎是唯赢家、包揽数项大奖李大人隐隐有被传奇迹象。这也确实是他官场生涯巅峰经典之作,在目前看来是不可超越。
当时李佑在殿中每举、每动、每言、每语,都被人细细研究推敲,并力图进行再解构。别人愈研究愈觉得李中书虽然小小年纪,但心机诡不可测,令人不寒而栗。从他踏入殿中第步,到离开殿中最后步,仿佛都蕴含有无限深意。
次日,礼部员外郎朱放鹤先生请李佑喝酒,同时带着礼部学习心得。“部诸君致认定,李佑你太老谋深算。那王御史诚然为小人,也被你生生害死,场辛苦都为你做嫁衣裳,还白白送给你个廷推。”
对于这种观点,李佑很无奈,“最后只是巧合而已,
紫禁城东华门外建有若干值房,以供各种用途。例如归德长公主每日入宫办事,她大队仪仗不能跟随进宫,便可以在东华门外值房里等候。
王启年彻底放低身段。他出宫绕到东华门外,找到归德千岁仪仗队伍后,不惜体面地与这些下人厮混在起等待殿下出宫。
如今能救他,也只有背弃彭阁老后新投奔归德长公主。
夕阳西下,天近傍晚,眼瞅公主鸾驾从东华门出来,王启年几个箭步窜到凤舆之前,扑地高呼道:“王启年求见殿下!”
凤舆中传出几声斥骂:“废物!滚!”,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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