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贤良正
李佑连忙答道:“多半是天生,不过自幼蒙蔽不明,顽劣无知。但自景和元年后却灵窍渐开,时有所悟。”
他倒是想说苦学,但从小到大念过几天书乡里都知道,说勤学苦修太欺君,还不如编个天赋奇才。况且本朝对神童向来很优容,能占点便宜也是好。若是换成其他朝代,在御前李佑就未必敢这大大咧咧地自吹天才。
皇帝笑道:“好个天生。朕试上试,着你即席而作。听仔细,题曰春闺。”
李佑不禁喜上眉梢,本来还担心陛下出个偏题怪题,不想如此容易。以春闺和闺怨为题材诗词太多太多,各种风格均有,随便想想心里就冒出几首不错。
但他隐约还感到陛下口味似乎不太对头罢,又是林黛玉又是春闺,有点不符合皇帝身份。
生、三分勤学”。
比起军国大事,这种争论确只能算小小分歧,天子便问讲官朱部郎意见。
朱部郎却道:“昔日吾以为勤学为正途,近日见江南李佑,始信世间确有才具天授者。”
话说李佑才华,不熟识还好,越熟悉他人越觉得鬼神莫测。个只为在公门当差读过几年书塾人,四书五经都背不全,却能张口成诗,闭口出词,此外四海五洲风土民情几乎无所不知,怎能不让别人感到有些神秘。
幸好这年头封建迷信思想和传说颇为流行,大家见怪不怪,只道是李大人得天之宠,还存有前生后世残余慧根。其实这个解释很接近真相……
不过陛下是什口味不关他事,他只管卖弄才学就行,所以又到见证奇迹时刻……他要抄首长达数百字,彻底震慑住殿中诸公。
李大人立定于原地,显得步不动也可成诗,正要开口,偏偏听到从左侧传来声轻轻咳嗽,打断李佑酝酿节奏感。
竟然有人君前失仪,李佑偷偷瞥眼,却见左都御史赵良仁老大人瞪着他。
要不说李佑时常被称赞悟性高。就是被瞪这眼,立刻福至心灵,瞬间发动变脸技能。
只见得李大人揖拜道:“陛下坐承大宝,虽海内清平,亦当常思祖宗创业艰难而勤于经义史策,或能修身或可鉴今。故与殿中君子坐而论大道方是正理,安可沉于声情小道娱人娱己哉!此乃文华之殿,此乃日讲之时,臣不敢应诏,请陛下收回旨意!”
天子听自己这个远房皇兄说到李佑,想起在宫中翻到本有趣好笑书,便又问道:“江南名人唤作李佑只有人否?现居何职?”
也在场吏部尚书许大人答道:“近日新选直诰敕房中书舍人。”
天子便下旨着内监去诰敕房察看,若李佑已经上任便召过来见见,却不曾想上来就问林黛玉。
这皇帝陛下正当少年,十五六岁,倒也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其他李佑也不好细看。
大概天子也是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唐突,于是改口道:“朕闻你诗才出众,是天生耶?还是勤学修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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