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畅饮,带着酒意乜斜邹小骥道:“如何自大?且听记心得三首,其,少时学语苦难圆,只道工夫半未全。今日始知非力取,三分人事七分天。其二,爱好由来着笔难,初学千改始心安。小娘还是初笄女,头未梳成不许看。其三,诗解穷人未空,想因诗尚不曾工。熊鱼自笑贪心甚,既要工诗又怕穷。”
凡是首次见李佑抄诗词,无不为李大人不假思索出口成诗这绝技而震慑。朱放鹤也不例外,此刻早忘记点评,只在那目瞪口呆想:“曹子建七步成诗
他这几天殚精竭虑,头脑洗练过遍再回头看文人争风行径,真觉得幼稚。大概他现在已经不需要这种风头,诗词也就和别人八股文样,敲门砖而已。从头到尾他追求不是诗词传世,而是功名利禄啊。
想至此李大人心生顿悟之感,修为更上层楼……或者说又堕落层。
在李佑陷入冥想这点时间里,邹先生不知讲些什大道理,最后句:“为何今人不如古人,愿听阁下高见。”
虽然那想,但此时李佑似乎仍不能让于人……兵部卢尚书在朱放鹤面前吹嘘他诗词功夫是天下第,自己脸可以丢,但老尚书脸能丢?
仰头喝完杯中酒后李佑道:“若论诗词,在下有绝句述之。”随后吟道:“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大人所赐,比小李大人差太远,便不要自取其辱地来卖弄诗文。”
邹先生尴尬道:“且留几分颜面,往事休要再提!”
朱放鹤指着李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此乃虚江李佑也。”
邹先生闻言大吃惊,“原来如此!”
进里间,朱放鹤先生与李佑宾主分坐,不过邹先生却硬是挤上席面。
“好!有大心胸!”朱放鹤喝彩道。
邹先生欲说话,却又听李佑说:“这是论古今其,其二,文章体制本天生,只让通才有性情。模宋规唐徒自苦,古人已死不须争。”
“亦好!通达得很。”朱放鹤继续点评。
小骥先生又要说出点什,却再次被李佑抢在前头念出第三首:“论古今其三,不相菲薄不相师,公道持论最知。时文正宗才力薄,望溪文集虚江诗。”
邹小骥这回先开口道:“此处李大人未免自大。”
酒过三巡,邹先生迫不及待道:“闻君为江南名家,愿与君论诗词。”
李佑暗道,这人还是不服气……不知为何却有股无聊情绪涌上心头,觉得眼前索然无味。以前在文人应酬场合他装才子乐此不疲,从未感到过乏味,但今天反常。
连他自己都奇怪,怎会有这种心态?边喝酒边想,难道是做官久产生变化?
确实,与官场中风云变幻比起来,穷酸文人之间小计较如今看在眼里实在太无聊,无论是收益还是乐趣,都远远不如官场争斗。
赢又如何输又如何?能升官发财还是飞黄腾达?除虚名之外能有什实际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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