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当铺众人心里都明白,皇商钱家同样不好对付。刚把按察分司老爷脸往死里抽,转眼钱家又上门滋事,这当铺还能开几天?真要重新寻份工作谋生……
其实真正东家李佑李推官在场,不过是白龙鱼服领着几个衙役坐在当铺对面茶摊上喝茶,今天第天开业,能不偷偷过来看看。
这五月艳阳天也真够晒,忽见有个府衙杂役满头大汗飞奔而来,在李佑耳边低声说几句。
李佑脸色极其古怪道:“府尊竟然如此?”立即起身离开。
不多时,女东家传话出来,件两,二十件二十两全收,月息三分。
二十两……还收利息?听东家报价,杜朝奉大惊失色。
这绝对到不堂堂巡道官心理底线罢?平心而论二十两不算少,但用来打发按察分司,那和打发叫花子有多大区别?东家在这上头怎如此小气,几千两本钱都花出去,却在这儿心疼二百两,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闹不好要有灭门之祸啊!
女人家心境太小,真不适合做生意,长美貌有什用?柜台里众伙计朝奉唉声叹气。
咚咚咚!陈家豪奴在外面用力敲柜台道:“几两银子事磨磨蹭蹭作甚呢!还不速速开票,记好是死当!大爷还要回禀老爷去!”
是个黑道凶日。不晓得东家怎想,这会有生意?”
杜朝奉叹道:“不开张无所谓,就怕有拣着开业上门捣乱。”
话音未落,便见几个豪奴装扮人物,有抱着字轴,有抬着牌匾。进屋内,齐齐丢到柜台上,乱七八糟地堆满柜面,又隔着柜台喝道:“当字!”
柜台伙计心头跳,这莫不是捣乱?
杜朝奉便是管鉴定字画,拿起来展开看去。先瞧落款,是“陈东山”字样,却未曾听说过,想来不是名家,再观字迹,虽严谨规正但也不算大师手笔。
写票伙计龙飞凤舞地用特殊字体开二十两当票,递出柜台。
杜朝奉摇摇头,没准过几天又要换东家……对,女东家怎知道是二十件?刚才明明没来得及清点数目。
此时又进来几位,当头是个绸衫缎袍矮胖子,哈哈笑道:“恭喜孙掌柜、杜朝奉,忝为同业,前来贺喜。”
这人杜朝奉认识,是同在本街另家大当铺于掌柜。那大当铺听说是钱皇商家开,直意图吃掉这里,此次前来显然不怀好意。
已经提醒过东家要小心,怎也不见动静?杜朝奉七上八下地嘀咕道。
既非名家,字又般,真是值不得几钱银子,杜朝奉沉吟半晌,未开出价钱,反问道:“你等当字欲值几何?”
“家老爷有言,贵行看着给罢!”
杜朝奉很有经验地继续问:“敢问贵府是……”
“按察司陈巡道!”家奴傲然曰。
陈东山?陈巡道?看来这东山是他老大人雅号……杜朝奉头皮紧,这个打秋风来头有点大,柜台上没人做得主,连忙打发伙计去后院请示女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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